魏静萱手臂被她掐得生疼,低声安慰道:“主子,您别太紧张,没事的。”
不一会儿,四喜带着两个太监进来,他们手中抬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被白布半盖了脸的人,应该就是朱用,盖在身上的白布微微起伏,显示他还是一个活人,并没有死。
瑕月盯着脸色煞白的明玉寒声道:“皇后娘娘没想到吧,朱用没死,他活了下来,活下来指证你这个杀人凶手!”
“你……你不要胡说,本宫……本宫没有杀人!”虽然明玉依然在极力否认,但话语断断续续,透着几分心虚。
瑕月冷笑一声,对跪得双腿麻木的孙强道:“你过去辩认,他是否就是当初指使你的人!”
魏静萱朝四下看了一眼,突然道:“娘娘,齐宽之前与您一起去了辛者库,为何不见他人?”
从瑕月回来起,她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这会儿总算是想到了,少了本该陪在瑕月身边的齐宽。
齐宽不在,朱用却突然活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瑕月眸光一闪,道:“本宫让齐宽回延禧宫去带阿罗过来?怎么了,本宫差遣自己的宫人还要经过魏姑娘你的同意吗?”
面对她讽刺的话语,魏静萱低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瑕月从她刚才的话中,已知她起了疑心,如何还会给她机会继续说下去,打断道:“你本为辛者库贱婢,得幸来到皇后身边,应该恪守本份,好生侍候主子;但是你却不肯安份,一天到晚怂恿皇后,令她做下错事,简直就是罪该万死!”
就连齐宽也吓得脸色发白,在一旁劝道:“主子,您冷静一些,此刻还有时间,咱们再想一想,或许能想出更好的法子。”
瑕月没有理会他,只是将金簪往前递了一分,面无表情地道:“宋太医若是不信,尽可试试;左右这次若是定不了皇后的罪,她一定会咬住本宫,本宫不死就不会松口。既然同样是死,本宫何不多拉一个垫背,这样死了也不寂寞。”顿一顿,她又道:“还有……宋子华,这是你欠本宫的,你没有资格拒绝;当年你明知道本宫不易受孕,却帮着皇上隐瞒本宫,哄本宫日日喝那些无用的苦药,将本宫骗得好苦。”
听得这话,宋子华眸中浮现些许内疚,低低道:“微臣当时是迫于无奈,并非存心。”
“本宫知道,所以本宫不曾降罪于你,但并不表示你就没有错。”说到此处,她停顿片刻,道:“本宫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本宫。本宫说话算话,一定会保你平安无事!”
宋子华认真地看着瑕月,道:“阿罗只是娘娘的婢女而已,为了她,背负这么多,值得吗?”在他印象里,宫女的性命向来都是不值钱的,实在很难想象,有人会为了一个宫女做到这个地步。
“除了皇上,她是本宫唯一的亲人。”说完这句话,她再次道:“如何,想好了吗?”
宋子华垂目看着顶在自己脖颈间的金簪,苦笑道:“看这情况,微臣似乎没有第二个选择。”
瑕月闻言,轻舒一口气,收回金簪,道:“多谢宋太医。”
既然已经有了决定,宋子华不再迟疑,道:“微臣现在去准备。”
在其离开后,齐宽拭着额间的冷汗,小声道:“主子,若是宋太医刚才没有答应的话,您真会杀了他吗?”
瑕月将簪子插回髻上,摇头道:“不会,本宫会另外再想办法,阿罗与永琏的仇一日未报,本宫一日不会让自己有事。”
齐宽惊讶地道:“奴才刚才一点都没看出来,以为您真会那样做;不过若非如此,也不能令宋太医答应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