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沾了一些唾沫在指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发黄的窗纸捅破一个洞,借着那个小洞往里看。
屋中的烛光有些昏暗,但足够让苏氏看清屋中的三人,其中两人趴在稻草上,看不到脸,只瞧见背上到处都是暗红的血迹。宋嬷嬷正在蹲在地上,替他们二人擦药,口中道:“你们多吃一些,等会儿再把药给喝了,明儿个我会再送来。”
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道:“多谢嬷嬷,要您费心了,还帮着演了一场戏。”
“行了,不必说这此地,总之你们好好养伤,不要离开这里,以免被人发现了。另外,齐公公刚才来过,他说娴妃娘娘已经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在找那两人了,只要他们来了京城,就一定能找到。”说话间,宋嬷嬷已经擦完了药,在取纱布替他们包扎的时候,感叹道:“娴妃娘娘是料事如实,竟然早早料到会有今日之祸,让你们装死来活命。”
苏氏听到这里,虽然依旧没瞧见模样,但对那两人的身份已是再无疑问,就是瑾秋与朱用,他们……没有死!
苏氏用力捂住嘴唇,以免因为过度的惊讶发出声音,心脏在胸口中剧烈的跳着,像是随时会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这样的惊讶,不止是因为瑾秋二人没死,更因为他们刚才所说的话,那拉瑕月竟然早早料到会有今日之祸,这怎么可能,她又不是神仙,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怎么能够事先知晓,还收买宋嬷嬷布下这假死之局?要不是今夜她无意中发现宋嬷嬷举止鬼祟,跟踪来此,至今仍被蒙在鼓里。
屋中,瑾秋忍着背上的痛道:“若非娴妃娘娘,我们已经死两回了,皇后……她好狠的心!”
宋嬷嬷手一颤,惊疑地道:“你们说这件事是皇后所为,她为何要这么做?”
瑾秋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嬷嬷以后就会知道,如今最要紧的是别让人知道我们还活着,否则不止我们,嬷嬷你也会有麻烦。”
“宫里头,除了皇后,谁还会这样迫不及待地要他们性命,更不要说,这次的事,魏静萱也在其中。皇后……”瑕月微眯了双眸,寒声道:“她犯的错越来越多了。”
知春在一阵心惊之后,道:“皇后栽赃应该是不会错了,但皇后如何将戒指放到瑾秋的枕下,奴婢听说负责搜查的是辛者库的监工,皇后应该动不了手脚才是。”
“辛者库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想要收买一两个并不难,戒指、衣裳,应该是一连串的计划,以衣裳破损搜出戒指,然后再引出瑾秋与朱用‘对食’一事,好一箭双雕,一下子除了他们两人。”
知春脸色发白地道:“皇后好狠的心,怎么说瑾秋二人也曾侍候过她,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说杀就杀了。”
瑕月冷冷道:“她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皇后了,更不要说还有一个魏静萱在她身边。”
知春急切地道:“主子,那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啊?皇后一次又一次陷害您,如今更是将阿罗害成这个样子,万万不能放过她。”
“本宫心里有数。”这般说了一句,瑕月对齐宽道:“想办法查出皇后在辛者库的内应,至于其他的事,你也盯紧一些,不要出了差错。”
齐宽眸光微闪,低头道:“奴才知道,奴才这就去辛者库。”
待他退下后,知春迫切地道:“主子,找到那个人,是否就能定皇后的罪?”
瑕月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仰头静静望着夜空中,今夜虽是十五月圆之时,明月却被乌云遮蔽,看不到一丝月光,只有零星几颗星子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若,明玉是这当空的明月,她愿化身乌云,哪怕是被人厌弃,也在明玉从此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