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贵人点点头,忽地跪下道:“臣妾有罪,请皇上治罪。”
弘历意外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愉贵人低声道:“这个主意是臣妾出的,结果却弄成这个样子,臣妾实在难辞其咎。”
弘历听得是这么一回事,温言道:“你也是出于一片好意,何来之罪,赶紧起来。”
“可是……”愉贵人还待要说,弘历已是将她拉了起来,关切地道:“伤口疼得厉害吗,可有传太医看过?”
“些许小伤罢了,不打紧,臣妾只是难过傅侍卫与阿罗,难道真要让他们分开吗?”
弘历沉默片刻,道:“娴妃那边怎么样了?”
愉贵人叹了口气道:“娴妃娘娘苦求无果,只能回去了,臣妾看她的样子很难过。”
“朕知道了。”弘历轻吁了一口气,道:“你回去吧,记得上药。”
愉贵人点一点头,犹豫地道:“皇上,您……别怪皇后娘娘,最近毕竟发生了许多事,娘娘一时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
“行了,这件事朕会处理,你回去吧。”见弘历这么说,愉贵人只得离开,而在她走后,弘历拂袖折身,四喜快步跟上去,小声道:“皇上,您不去慈宁宫了吗?”
弘历没有理会他,只是大步往前走着,四喜不敢再多话,紧紧跟在他后面,不过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了弘历的去处。果然,弘历的脚步停在了坤宁宫。
望着偌大的“坤宁宫”三字,弘历心绪纷烦杂乱,一直以来,弘历都极喜欢来坤宁宫,因为这里住着他最心爱的女人,可今日……
迟疑许久,他终是走了进去,自从那日不欢而散后,他还是第一次来坤宁宫,明玉得到宫人的禀报,赶紧命瑾秋为她整衣,随即迎了出来,含笑道:“这么冷的天,皇上怎么过来了?”
知春插话道:“你忘了之前大阿哥的事吗,那些话若真是愉贵人教的,那她与大阿哥之间必然存在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留她在身边,万一她真的使坏,岂非麻烦?”
“不将她留在身边,她就不会使坏了吗?”齐宽一句话堵得知春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道:“既然不知她用心好坏,自然是离她越远越好,不然被害了都不知道。”
“不对,越是不知道她的用心,就越该将她留在身边,这样就可以尽快看清她究竟是人是鬼。至于害人……”他笑一笑道:“正好可以让咱们抓一个人赃并获,永绝后患。”说罢,他将目光转向瑕月,道:“主子您说呢?”
瑕月思忖片刻,道:“你说得有几分道理,就依你的话去做。”
在他们议论愉贵人的时候,后者并未回咸福宫,而是出现在养心殿附近,去又不进去,站在一处不易被发现的隐蔽处。
冬梅陪着她站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道:“主子,您在等什么?”
愉贵人睨了她一眼,冷声道:“怎么了,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站不住了吗?那你回去就是了。”
冬梅听出她话中的不悦,连忙道:“主子误会了,奴婢是担心您额上的伤口,得赶紧回去擦药才是。”
“不必了,我要的就是这个伤口。”说完这句话,愉贵人闭口不言,冬梅猜不透她的心思,只得陪着她站在原处。
这样足足站了两个时辰,寒风吹得冬梅快要冻僵的时候,愉贵人方才出声道:“走,扶我过去。”
冬梅僵硬地应着,扶了愉贵人往她指的方向走去,一直等走得有些暖和后,冬梅方才缓过来,亦瞧见了走在前面的身影,不是弘历又不是谁。
冬梅在愉贵人耳边轻声道:“主子,这条路,好象是去慈宁宫呢。”
愉贵人微一点头,带着她拐进了另一条路,然后一路疾行,绕到弘历前面,然后再低着头,摆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往回走。
愉贵人知道弘历就在对面,却假意装着没看到,一直等快要撞到时,方才在冬梅的提醒下抬起头来,随即慌忙行礼,“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弘历抬一抬手道:“想什么事情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