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贵人的笑容越发冷冽,“这份口舌功夫真是不错,不过……大阿哥是我看中的棋子,岂容她这么收走。”
一听这话,冬梅就知道愉贵人又有了主意,小声道:“主子,您打算怎么做?”
愉贵人笑一笑,扶着她的手道“回去再说吧。”
且说瑕月那边,在带永璜来到延禧宫中后,命齐宽去为永璜准备房间,并且将东暖阁收拾出来,给永璜做书房。
黄昏时分,弘历正式下诏,追封永琏为皇太子,谥曰端慧,是为端慧皇太子!
弘历给予永琏莫大的哀荣,可是再多的哀荣也换不回永琏的性命,他走了,永远离开了他所牵挂的世界……
瑕月站在院中,怔怔地睇视着画卷中那个小小的身影,看得出了神,直至手被人握住,方才惊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的手很凉,朕陪你进去。”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弘历。
瑕月扯出一抹淡得看不见的笑容,道:“皇上何时来的?”
“来了一会儿了,瞧你看得那么入神,就没有打扰你。”弘历看了一眼画卷道:“又在想永琏了?”
瑕月眷恋的看着卷中的人影,“他那么乖巧懂事,臣妾想要不想他也难。”
弘历沉沉叹了口气,道:“今日的事,你不要怪皇后,对她来说,永琏就是她的命根子,突然之间就去了,这个打击对她而言,实在太过沉重。再加上那夜,你对她又说了那样的话,更加深了她对你的误会。”
瑕月低头道:“那夜……是臣妾说错了话,臣妾不该对皇后不敬,还请皇上恕罪。”
永璜稍稍犹豫了一会儿,就答应了,在他们走后,冬梅在愉贵人耳边道:“主子,这娴妃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愉贵人冷冷一笑道:“跟过去不就知道了,走吧。”
冬梅点点头,扶着她一路跟随过去,在走了一段路后,冬梅迟疑地道:“主子,这不是去坤宁宫的路吗?娴妃要害大阿哥去坤宁宫?”
愉贵人没有回答,从刚才起,她就一路在猜瑕月的心思,但始终猜不透;这个女人可比富察氏与皇后难对付多了,可惜上次的局没有要了她的性命。
瑕月所去的地方,正是坤宁宫,永璜在坤宁宫外停下脚步,疑声道:“你说额娘在里面?”
“不错,进去吧。”在瑕月话音落下后许久,永璜都没有迈步,瑕月瞥了他一眼,道:“为什么不进去?”见永璜低着头不说话,瑕月道:“因为你不敢面对永琏是不是?”
“我……”永璜本就不善言辞,被她这么一问,更加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方才挤出两个字来,“没有。”
瑕月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失去额娘固然痛苦,但你想过你额娘加诸在别人身上的痛苦吗?永琏一向乖巧懂事,可就因为他会阻碍你将来的路,你额娘就残忍的要了他的性命,令皇上与皇后抱憾一生。”
永璜紧攥着双手,激动地道:“额娘不会做这样的事,你冤枉她!”
瑕月蹲下身道:“这些话,是本宫亲口听你额娘所说,没人冤枉她;本宫知道,要你接受这样的事很困难,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因为你不承认就改变。”
“不会的,额娘不会做这样的事,她不会的。”永璜一边说一边落泪,在短短几日间,他不止失去了额娘,还被迫背上富察氏留下的罪孽,就算别人嘴上不说,心里也必然会想。
因为富察氏的原因,瑕月并不喜欢永璜,但看到永璜落泪,还是有些唏嘘,毕竟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富察氏所做的一切,与他并无关系。
沉默片刻,她道:“你额娘不在了,以后你就跟着着本宫吧,本宫……”
“不要。”永璜打断她的话道:“除了长春宫,我哪里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