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人的引路下,她们来到永璜屋中,后者怔怔坐在椅中,对瑕月等人的进来无动于衷,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愉贵人轻叹一声,走过去道:“大阿哥,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太伤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永璜抬起头来,借着天光,可以看到他脸上未干的泪痕,“额娘在哪里?”
愉贵人迟疑片刻,道:“你额娘……她犯了错,害死二阿哥,已经被皇上下旨赐死。”
听到这话,永璜激动地道:“不可能,额娘不会害永琏的,她更不会死,你们都在骗我,你们都是坏人!我要见额娘,我要见额娘!”不等愉贵人说话,他自言自语道:“是了,一定是因为我最近功课不好,额娘生气,故意不见我。”
愉贵人一脸心痛地道:“大阿哥,我没有骗你,你额娘真的已经不在了。她在二阿哥饮用的酸梅汤里下毒,并且意图……”她觑了一眼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瑕月,续道:“嫁祸给娴妃娘娘,幸好太后查出真相,才还了娴妃娘娘清白,但二阿哥就回天乏术,救不回来了。”
“不会的,额娘不会死,她不会扔下我一个人,我要去找额娘。”虽然富察氏对永璜甚是严厉,但到底母子连心,永璜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富察氏已经死了的事实。
“大阿哥,我知道你难过,但这就是事实,你……”愉贵人话音未落,永璜已是捂着耳朵道:“我不听!我不听!”
“娘娘,这……”愉贵人一脸为难地望着瑕月,后者走到永琏面前,拉过他的手道:“随本宫去一个地方。”
永璜哪里会听她的话,挣开她的手道:“我不去,我要去见额娘。”
“本宫就是带你去见你额娘。”瑕月的话令愉贵人愕然,道:“娘娘,富察氏明明已经被赐死了并且入葬了,您怎么带大阿哥去见?”
瑕月没有理会她,只盯着永璜道:“如何,要随本宫一起去吗?”
明玉咬一咬牙,上前道:“皇额娘,娴妃没有资格将东西放到永琏棺椁中,她根本……不是真心疼爱永琏。”
凌若冷然看着她,道:“为何这么说?”
明玉恨恨地看了一眼瑕月,道:“从永琏出事一直到现在,娴妃未曾流过一滴眼泪,若她真的疼爱永琏,怎么会不伤心流泪?怎么可以像没事人一般?”
被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瑕月身上,确实,永琏死了之后,就连水秀也痛哭流泪,唯独瑕月,无人瞧见她落泪,一滴也没有。
凌若只看了瑕月一眼后,便移开了目光,“不哭未必就表示娴妃不伤心,哀家相信她有自己的原因。”说罢,她吩咐道:“打开棺盖!”
听见凌若对瑕月的维护,明玉越发气愤,不假思索地道:“不许开!”
凌若脸色一沉,她对明玉的耐心已经快要到尽头了,冷声道:“连哀家的话都不管用了吗?”
“儿臣不敢,但永琏是儿臣的儿子,儿臣有权……”明玉话刚说到一半,凌若便冷冷道:“皇后别忘了,永琏也是哀家的孙子!”
弘历不想明玉与凌若闹得太僵,尤其是在灵堂之上,低声斥道:“皇后,不要再无理取闹了,快向皇额娘赔罪。”
明玉哪里听得进他的话,执拗地道:“臣妾并没有错,为何要赔罪?”
弘历正欲再说,瑕月已是道:“皇上,罢了,既然皇后娘娘如此坚持,臣妾不放就是了。”说罢,她又朝凌若行礼道:“多谢皇额娘。”
弘历松了一口气,看向瑕月的眸中多了一丝感激,他清楚明玉的性格,一旦倔强起来,是绝对不会让步的,到时候事情必然会变得越来越糟糕,幸好瑕月识大体,没有坚持下去。瑕月这番苦心,弘历明白,凌若更是明白,所以她未曾再说什么。
在弘历奠酒三爵拜奠后,众人先后离开,瑕月刚一步出坤宁宫,便听到后面有人唤她,回头看去,却是愉贵人,道:“愉贵人唤本宫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