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负责执掌宫中之事,一定要给凌若与弘历留下一个最好的印象。这样的忙乱,令瑕月连早膳都顾不得吃,随意用了几块糕点就让人拿下去。
就在瑕月忙得脚不沾地时,齐宽进来道:“主子,哲妃娘娘来了,奴才看她那几个宫人,每个人手里捧着东西,就该是将之前占去的东西送回来了。”
瑕月接过一旁宫人递来的册子,一边看一边道:“将她请到暖阁用茶,本宫待会儿就过去。”
“是。”齐宽依言退下,不过对于哲妃而言,这“一会儿”可是有些长,肚子都快被茶水灌饱了还不见瑕月过来,连齐宽也不见踪影。若非昨夜受了弘历的训斥,她说什么都不会走这一趟,更不要说等这么久了。
正当哲妃耗尽耐心,想要离开的时候,瑕月扶着阿罗的手走了进来,笑言道:“让姐姐等了本宫这么久,实在是过意不去,但是姐姐也知道,晚上就要家宴了,本宫实在是忙得抽不出空了,还请姐姐勿怪。”
哲妃冷哼一声道:“娴妃如今这般威风,本宫哪里敢怪娴妃。”
面对她话中带刺的言语,瑕月不以为意,只道:“不知姐姐来寻本宫,所为何事?”
哲妃指着摆在桌上的东西,银牙暗咬,“之前内务府办差的时候出了点岔子,误将一些不是本宫的东西,也给送到长春宫去了,本宫发现之后,就立刻给妹妹送来了,妹妹点看一下,瞧瞧是否还有缺。”
瑕月随意打开几个盒子,皆是一些名贵的滋补之物,血燕就是其中之一,当下道:“内务府那些人可真是粗心,待会儿本宫非得好好训斥他们一番不可。”
“那雪蛤呢?”弘历从还没有合起的柜中取出两盒雪蛤,“前几日钱莫多送雪蛤去慈宁宫的时候,朕正好也在,他说今年雪蛤不多,所以慈宁宫只得两盒,结果呢,哲妃这里也有两盒。”
听到这里,哲妃已是浑身发颤,还没等她想出辩解的话来,弘历已是将两盒雪蛤用力扔在她身上,厉声道:“哲妃,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背着朕做这种事!”
哲妃被扔得生疼,却不敢呼痛,慌忙跪下道:“臣妾一时糊涂,臣妾知错,求皇上饶过臣妾这一回。”
弘历不假辞色地厉喝道:“这会儿倒是知错了,若是朕不知道这件事,怕是你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知错两个字来!”
哲妃急忙道:“不是,臣妾是真的早就知错了,只是不敢禀知皇上,请皇上恕罪!”
“恕罪?”弘历冷声道:“朕信任你,才将六宫之权交给你,可是你却利用手中之权,贪图享受,你这样做对得起朕吗?幸好太后将六宫之权交给了娴妃,否则朕还不知道要被你蒙骗多久。之前你故意将册子弄污给娴妃,朕已经不说什么了,没想到你之前还犯了这样的事,你……实在不配居妃位。”
这句话极其严重,哲妃听得连哭声都停滞了一下,旋即哭得更加利害,拉着弘历用金银丝线绣成的龙袍一角,泣声道:“臣妾知罪,求皇上念在永璜的份上,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臣妾愿意将这些血燕、雪蛤等物退还给内务府;臣妾以后一定不敢再这样,求皇上开恩。”
早在哲妃跪下之时,就已经跟着跪下的林富大着胆子道:“主子为了这件事,确实一直心存悔意,想要禀明皇上,但又怕皇上怪罪,这才拖到现在。至于那些个册子,真的是奴才送去时不甚弄……”
没等他把那个“污”字说出口,弘历已经一脚踹在他身上,厉喝道:“狗奴才,到了这个时候,还想要哄骗朕,朕看过那些册子,若真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哪里会污得那么严重。”不等林富再出言狡辩,弘历已是道:“把这个罪犯欺君的奴才拉下去,重责五十!”
哲妃跪在那里瑟瑟发抖,不敢为林富求情,她不知道弘历会怎么处置自己,会不会以此为由,废黜她的四妃之位,若真是这样,可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