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低头一笑,道:“也就是说,若是平常没事,皇上是不想会到臣妾的?臣妾怎么觉得自己有些像钟无艳。”
弘历从未将瑕月与六国之时,那位堪称传奇的钟无艳联想在一起过,所以听得她这么说,甚是好奇地道:“此话何解?”
瑕月含笑道:“民间不是有一句话,叫: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吗?皇上有事才想起臣妾,臣妾不是钟无艳是什么?”
弘历明白过来,朗声笑道:“你啊你啊,真亏你想得出来。且不说齐宣王根本就没有一位叫夏迎春的妃子,就算真有,朕相信你也比那所谓的美人夏迎春美上百倍千倍,更不要说那个钟无艳了。”
瑕月随之轻笑,待得笑闹过后,道:“时辰不早了,皇上该回去了,再过一会儿,敬事房便该送人过来了。”
弘历唇角微勾,道:“朕怎么听你这话,有些泛酸,是在拐着弯说朕这段时间没有召你侍寝吗?”
瑕月嗔道:“臣妾一心为皇上着想,皇上却反过来说臣妾吃醋,真是好没道理,罢了罢了,臣妾往后什么都不说了,省得无缘无故招来一堆的话。”
弘历好笑地看着他道:“朕仿佛就说了一句,何来一堆之数。”说罢,他扶着瑕月肩膀道:“是朕不好,朕这些日子一直没来看你,朕今日就留在这里陪你可好?”
瑕月抿嘴鼓着腮帮子不说话,弘历笑道:“怎么了,还真生朕的气了?”见她还是不说话,弘历抚着她盘成髻的青丝道:“好了,不生气了,朕今日来了可没打算走,这些日子没事,朕心里也甚是挂念,只是有时候,朕难免有些身不由己。”
瑕月上前施礼,随后命宫人沏来一盏弘历最喜欢的雨前龙井,亲自递给他道:“皇上,您是否有什么心事?”
弘历捧着茶盏,沉声道:“是,最近遇上了一桩棘手的事,令朕很是心烦。”
“臣妾之前曾听皇上说起过永定河,那边虽说工期繁重,但还算顺利,台湾那边也有了足够的银子赈灾,还有何事让皇上如此忧烦?”
弘历沉默了许久方才道:“在保定府的一个县里,有百姓出现“腰间红肿溃破,漫流脓水,腿痛筋挛等症,甚至头颈、胳膊、膝上都发出痘痈肿痛;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瑕月听着弘历的描述觉得甚是可怕,必不是什么简单的病症,但她毕竟不是太医,也不曾学过医术,无法判断出究竟是什么病,只得道:“臣妾不知。”
弘历从唇齿间,徐徐吐出两个字来,“天花。”
瑕月大吃一惊,失色道:“怎么会是天花,先祖皇帝在世时,不是推行了种痘之法吗?这些年来,一直都没有再爆发过大范围的天花,为何现在又会……”
弘历沉痛地道:“皇祖父虽然推行了种痘防治天花,但除了宫中之外,确切推行的也就八旗子弟,如今那些,都是汉人,他们许多人都不曾种过痘。”
瑕月默然许久,道:“如今得天花的人多吗?”
“病发的二十余人,还有许多人随时会病发,若全部算在一起的话,至少数百人。”弘历搁下一口未动的茶盏,起身道:“天花起症与风寒相似,当时无人在意,一直等到红肿溃破,漫流脓水之时,方才察觉是天花。如今保定府知府已经将他们圈禁在一处,上折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处置。奏折上还说,那些负责看管的衙差也有好几个出现了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