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不忍她如此,开口道:“皇额娘,虽然知春刚才的话并非出自儿臣之意,但她胡乱开口,皆因儿臣没有管教好她,儿臣愿意受罚,求您饶了知春这一次。”
待得知春掴了十几下后,凌若终于开口,冷冷道:“罢了,这一次哀家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娴妃你回去后好好管教,若下次再犯,立刻发落去慎刑司。”
瑕月松了一口气,连忙与知春一起谢恩,在取回绣图时,她硬着头皮问道:“皇额娘,儿臣明日可否再来向您请教?”
凌若虽然不喜刚才的事,对于她这句话,却没有拒绝,道:“绣图之事,你尽可来问哀家。”
“多谢皇额娘。”这般说着,瑕月命齐宽取过绣图退出了慈宁宫,一直到踏出宫门,心头那股压抑方才散去。
不等她说话,知春已经跪在地上,痛声道:“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冲动说这些话,结果引来太后的疑心,请主子责罚。”
瑕月叹了口气,扶起她道:“罢了,你的本意也是想帮本宫,不怪你,不过经此一事,你真的要小心了,下次再犯,可不是几下掌掴就能过去的。”
知春咬唇道:“奴婢知道,奴婢记牢了,绝不再给主子惹麻烦。”
瑕月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本宫麻烦那么多,也不差你这一点了,本宫只是担心你。你们几个在本宫心里犹如亲人一般,本宫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有事,明白吗?”
待知春点头后,瑕月打量着她脸上的指印,道:“你不要随本宫去坤宁宫了,省得皇后问起,回去后拿药擦上。另外,本宫将绣图拿去给太后过目的事,你们也都不要提起,知道吗?”
诸人各自答应,随后瑕月领着齐宽与阿罗两人来到坤宁宫,一切皆与前几日一样,并没有什么异样。不过在绣完后延禧宫的时候,却是意外看到弘历等在那里。瑕月已经有五六日没有看到弘历了,甚是惊喜,待得走近之后,却发现弘历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而且眉宇紧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知春正要开口,瑕月再次道:“当初身在冷宫,你觉得吃亏吗?结果呢?”
知春被她说得哑口无言,阿罗在旁边拉了拉她的袖子,道:“别说了,主子心里比咱们任何人都清楚。”
知春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点头,又陪了一会儿,他们几个皆是犯困得很,齐宽甚至站着睡着了,瑕月叫了他好几声方才惊醒过来,茫然地道:“主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瑕月好笑地瞅着他道:“没事,你们困了的话就下去睡吧,本宫再绣一会儿就差不多了。”
齐宽等人连连摇头,非要等瑕月绣完,洗手净脸之后,方才退下,在阿罗端水准备下去时,瑕月忽地叫住她道:“最近这段时间,高氏还有去坤宁宫吗?”
阿罗想了想道:“偶尔有去请安,算不得勤快,主子,怎么了?”
“没什么,本宫随口问问罢了,你下去吧。”在“吱呀”的声音中,殿门关了起来,内殿静谧无声,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的瑕月却突然没有了睡意,盯着帐顶的银球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一早,瑕月照常去慈宁宫,然这次出门之前,却是特意吩咐了一句,“把百鹤图带上,本宫拿去给太后瞧瞧,顺便有些针法问题,要请教一下太后。”
阿罗一怔,道:“皇后娘娘不是说要等太后生辰之时再呈献上去吗,主子现在就拿过来,会否不太好?”
瑕月没有解释,只说了一句,“你不必管这些,只需依本宫的话去做就是了。”
阿罗直觉瑕月心里藏了一些事,但她不是一个多嘴之人,瑕月不说,她亦不会多加追问,待得时机合适之时,自然会知道。
慈宁宫中,在陪凌若礼完佛后,瑕月道:“皇额娘,儿臣这几天与皇后娘娘合绣一幅百鹤图,想在您生辰之时当做贺礼呈献给您。可不知道为什么,儿臣在绣的时候,总觉得那些仙鹤缺了几分灵动,问了宫中的绣娘,她们倒是说了一些,但儿臣听着不是很明白,更不知从何下针。万般无奈之下,儿臣只有来请教皇额娘了。儿臣记得以前曾听人说过,您绣技出众,甚至比那些绣娘还要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