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看到四喜时也是愣了一下,旋即想起还放在桌上的药材以及宋子华所写的那张记载有药材用处的纸。没等她起身,四喜已经看到那张纸并将之拿了起来。
瑕月见状,知道一切为时已晚,只得道:“请喜公公代我告诉皇上,一切事情皆是我的主意,我愿担负一切,请他不要怪责他人,尤其是宋太医。”
四喜对此不置可否,放下手中的纸张后,看到躺在床上未醒的知春,眸中有一丝惊讶,“生病的是她吗?”
瑕月毫不犹豫地道:“是,知春受寒发烧,所以我让齐宽将宋太医强请来此,宋太医并非出于自愿。”
“咱家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四喜转身走了出去,摆在桌上可以用来做证物的东西,他一样都未带走,令瑕月等人面面相觑,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四喜回到养心殿后,朝弘历打了个千儿,道:“启禀皇上,奴才搜查过冷宫,并未发现药材或是任何与宋太医有关的东西。”
弘历还没说话,高氏已经厉声道:“不可能,本宫肯定宋子华去过冷宫,怎么可能没有任何发现,你可有仔细搜查?”
四喜不卑不亢地道:“回慧妃娘娘的话,奴才很仔细地检查过冷宫,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可疑,而且那拉氏也不曾生病。”
宋子华原以为自己难逃此劫,没想到四喜回来后说了这么一番话,惊讶之余亦松了一口气,应该是瑕月将自己留下的东西藏了起来,所以才没被发现。
高氏一心以为这次可以置瑕月等人于死地,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让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时候,小五亦走了进来,恭身道:“启禀皇上,奴才四处打听过,宫中确实有宋太医前往冷宫的传言,但没一个人是亲眼所见。”
弘历微一点头,转向高氏道:“慧妃,你既如此肯定这件事,那你知道有谁亲眼所见?”
高氏娇声道:“皇上,臣妾此来,是因为宋太医视宫规为无物,且对臣妾多番隐瞒,不肯实言相告,臣妾万般无奈之下,只有来请皇上圣断。”
弘历訝然道:“竟有这样的事?”
“臣妾怎敢在皇上面前胡言,今儿个一早,有人看到宋太医离开太医院后,去了冷宫,臣妾得悉后,立刻将宋太医招来询问,宋太医一口咬定说没去过,他离开太医院是去为一名宫女看病。可当臣妾问他宫女姓甚名谁,在哪一宫当差时,宋太医却是一问三不知,令臣妾不得不怀疑他那些话,究竟是真是假。”
宋子华连忙否认道:“皇上,微臣并没有私闯冷宫,微臣确实是去为一名宫女看病,只是一时匆忙,忘了问她的姓名,以致慧妃娘娘误会。”
“匆忙?”高氏眸中掠过一丝冷意,道:“本宫也怕是自己误会,所以来面圣之前,派人去太医院询问过,太医院里的诸位太医说你足足离开了一个多时辰,请问宋太医,这也叫匆忙吗?”
她这句话令宋子华想刚才过来的路上,高氏之前派出去的小太监赶过来,附在高氏耳边所说的话,原来是为了这事。
见宋子华不出声,高氏有些得意地道:“如何,无话可说了吗?”
宋子华咬牙道:“微臣不知宫中为何会有这样的传言,但微臣确实没有去过冷宫,且微臣也没有理由去。”
“真是冥顽不灵。”这般说了一句,高氏转向弘历道:“皇上,想要知道宋太医有没有去过冷宫并不难,只要派人去冷宫中一查便知,那里一定会有蛛丝马迹留下。”
弘历没有就她的话说什么,而是盯着宋子华道:“你当真没去过冷宫吗?”
宋子华清楚,自己在冷宫中留下了许多药材,甚至还有自己写过的纸,一旦这些东西呈到弘历面前,就是铁证如山,任自己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但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再改口了,只能用微微发抖的声音咬死道:“是,微臣没有去过。”
弘历神色复杂地盯着他,许久,缓缓道:“好,希望你说的是真的。”说罢,他道:“四喜,立刻去冷宫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