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被他一顿抢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许久方才挤出一句话来,“你怎么可以这样?”
守宫太监正要说话,耳边传来瑕月的声音,“不知这位公公如何称呼?”
守宫太监翻一翻眼,道:“咱家姓周,名全。”
“原来是周公公。”瑕月浅施一礼道:“刚才周公公说一人只有一床被褥是吗?”待得周全点头后,她道:“既是这样,知春理该也有一床被褥才是,还请周公公取来给我们。”
周全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反驳,瑕月笑笑道:“周公公刚才一直说冷宫有冷宫的规矩,如今该不会是想要出尔反尔吧?本宫虽然困在冷宫中出不去,但本宫与二阿哥情同母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来此看望本宫。”
“二阿哥才不会来这地方。”周全气哼哼的说了一句,但终归是进屋拿了一床被褥给知春,没好地道:“拿了被褥赶紧回去,过一会儿该有人过来送膳了。”
知春也不愿与他多说话,回屋后整齐地将被褥铺在床榻上,对瑕月道:“主子,您累了的话先躺一会儿,奴婢出去看看膳食送来了没有。”
“知春。”瑕月突然唤住知春,道:“其实你没必要陪我在这里捱苦的,谁也不知道我要在这里待多久,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又或许是一辈子,我是逃不掉了,但又何必搭上你呢!”
知春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主子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就算奴婢后悔,也已经出不去了啊,还不如安心留在这里侍候主子呢。而且奴婢相信,主子一定有雨过天晴的一天,绝不会一辈子受冤屈。”
没了那个疯女人,瑕月很快将地上的水一一擦干,随后又提来一桶干净的水将桌椅仔细擦了一遍。待得一切做完后,虽然偏殿还是残旧不堪,但至少看起来干净了一些。
不过她从未做过这些,一旦停下来,只觉得腰背酸痛,准备直起身时,更是险些跌倒,知春进来看到一幕,赶紧奔过来扶住她道:“主子,您怎么了?哪里弄疼了?”
“我没事,只是弯腰太久,一时间竟是站不起来,本宫一直以为自己身子还过得去,如今才知道,根本就是弱得很。”
知春看到她脚边的水桶与布,哪里还会不明白,扶着她到一边坐下后道:“这些事等奴婢来了再做也来得及,何必这样着急,再说您身子矜贵,哪里能做这些事。”
瑕月摇头道:“你以为还在延禧宫吗,进了这里,我就与你一样,哪里还有矜贵的资格。”
知春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她解下背上的包袱道:“奴婢给主子带了几套衣裳来,以便换洗。”
“放着吧。”瑕月看了一眼天色道:“太阳下山了,帮我一起去将晒在院子里的被褥收进来。”
“被褥?”知春奇怪地道:“奴婢刚才进来的时候没看到院子里有被褥啊?”
“不可能,我明明晒在石桌上的。”瑕月一边说一边来到院中,结果却发现石桌上空无一物,她放在这里晾晒的被褥不见了,赶紧与知春四下寻找,最后倒是在后院找到了,但已经不能用了,因为刚才所见的那个疯女人将她的被褥铺在地上,然后用另一只木桶提水一桶接一桶地倒在被褥上,全部都湿了,怕是晒上几天都未必能晒干。
知春气得一把将她推开,“你在做什么,这是主子的被褥,怎么可以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