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脸色难看地盯着她道:“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辜负朕的信任?”此刻的他,甚至希望凌若欺骗他,不要承认这样的罪行,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可若是不处置,宫中上下必会不服,尤其是皇后。
那拉氏膝行上前垂泪道:“皇上,您都看到了,熹贵妃一直都心存不善,肆机想要除去臣妾,可是您却从不相信臣妾的话,甚至认定臣妾心怀歹意!”
胤禛没有理会她,只死死盯着低头不语的凌若,凝声道:“朕在问你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朕可以给你任何想要的东西,这些年来,朕也一直都是这么在做,你还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是啊,什么理由,这是胤禛最想不明白的事,明明除了帝位外,他可以一切拱手相送啊!
明明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凌若的眼神却依然清透如墨水晶,没有一丝瑕疵,“皇上,能否等小宁子将所有事情都说完后,臣妾再回答您这个问题?”
不知为何,凌若这个眼神令胤禛一下子平静下来,拧眉道:“还有事情?”
“是,还有事情。”说完这句话后,凌若盯着偷偷抬起头来的小宁子道:“你一开始归顺本宫,如今又在皇上面前将事情抖露出来,小宁子,你究竟居心何为?”
事实也确实像小宁子说的那样,所以胤禛没有就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而是对四喜道:“去寻一封弘时的书信过来。”
四喜答应一声,立刻去南书房中取,找了许久方才找一封,在交给胤禛后,胤禛将之与小宁子拿来的那些比对,发现字迹一模一样,难以看出有什么区别。
胤禛皱眉道:“你说这些信是他人临摹?但朕看笔迹却是一模一样,根本没有区别。”
“是,奴才当时也比对了很久没有发现异常,直至无意中看到书信的背面,方才发现两者之间的区别,奴才斗胆,请皇上将书信翻转过来观看。”
待得将书信翻过来后,胤禛顿时发现两者之意的区别,弘时的书信背面透墨不多,但小宁子呈上来的书信却几乎每一个字都透墨而出,显然此人下笔远较弘时重,以致造成这样的结果。
这个时候,已经可以肯定,书信……确非弘时所写,但这些书信的来源,胤禛依然有所疑,“既然这些信是熹贵妃找人临摹了试图嫁祸那拉氏与弘时,为何书信会在你手中,可别告诉朕,你是凑巧捡来的。若让朕发现有一句虚言,朕一定会让你受尽世间极痛再死!”
面对胤禛话中的狠意,哪怕是小宁子也忍不住浑身发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所说的话,他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利用剧痛让自己神智重新恢复清明,随即道:“是,奴才一定会清楚而真实回答皇上的话。”他暗吸一口气,指着凌若道:“事实上……这些书信是熹贵妃命奴才去宫外找人临摹的。熹贵妃一直都知道皇后娘娘不受皇上重视,但再不受重视都还是皇后娘娘,若不将之除去,她就永远不能登上后位,成为名副其实的后宫之主。所以她找到了奴才,利用奴才的家人威胁奴才背叛皇后娘娘,转而听她的话。随后,她就让奴才从皇后娘娘书房中偷出弘时的书信,然后带到宫外,找到擅长临摹的人,写下这几封书信,熹贵妃知道,只要这些书信呈到皇上面前,皇后娘娘便百口莫辩,从而被废掉后位。”
那拉氏装出一脸震惊的样子,盯了小宁子道:“竟然有这样的事,你……你为何不告诉本宫?小宁子,本宫一直信任你,从不曾亏待过你,可你居然帮着钮祜禄氏来害本宫,你……你实在太让本宫失望了。”
小宁子涩声道:“主子,奴才也不想这么做的,可奴才的亲人都在她手里,若是奴才拒绝,他们就会没命,万般无奈之下,奴才只能答应熹贵妃做这件事。但奴才怎么也没想到,熹贵妃野心竟然如此之大,害主子不够,还想连皇上也害。刚才奴才心里一直在挣扎,不知该不该将实情说出来。直至看到皇上受熹贵妃唆使,不信任主子,方才决定将一切坦白。奴才不敢奢求主子的原谅,只求主子别怪奴才,奴才……实在是迫于无奈。还有……”他朝胤禛磕头哀求道:“就是请皇上救救奴才的家人,他们是无辜的,根本不知道宫中的事,求皇上慈悲,求求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