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神色匆匆地回到坤宁宫,在将诏书递给等候在殿中的那拉氏后,轻声道:“主子,诏书已成,只要盖上御玺,他就是货真价实的传位诏书,没有人可以置疑。”
那拉氏也知道诏书最重要的并不是字迹,而是玉玺,所以他们才要千方百计的将季六拉拢过来,“人参呢,买到了吗?”
小宁子闻言赶紧取出人参,“奴才跑遍了各大药材商行,只找到一株两百年的参,不知能否勉强合主子心意。”
“两百年是少了一些,不过勉强够用。”那拉氏将东西分别收起后,道:“你下去好生歇着吧,明儿个将季六找来,本宫有事吩咐他去办,小心着些,别被人瞧见。”
小宁子依言答应,这个时候孙墨走进来轻声道:“主子,御膳房今日又给皇上送了参须汤去。”
那拉氏颔首道:“继续盯着御膳房那边,看明日是不是还会送参须汤。”
在孙墨退下后,小宁子试探着道:“主子难道想在那参须汤里下药?恕奴才直言,呈给皇上的东西,一定会有人验毒,只怕此计不易成功。”
翌日,小宁子找到季六的时候,他正与一群人掷骰子赌钱,看他脸上那得意的样子,应该是赢了钱。
小宁子也不打扰,直至他们赌散之后,方才走了出去,装作正好经过的样子,一干小太监看到他连忙行礼,季六心知他是来找自己的,在小宁子走后,赶紧找了个借口跟上去,在拐过一处宫墙后,果见小宁子站在那里等自己。
季六赶紧讨好地打了个千儿道:“小的给宁公公请安!”
另一边,小宁子出宫之后,没有急着去找柳元,而是将京城几家大的药铺都寻遍了,想要找一株年份久远的老参,不过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逛了一大圈,才找到一株勉强上两百年的老参,用带来的银子买下这株老参后,小宁子去了柳元家中,见到柳元后张口就问他临摹的怎么样了。
柳元眼下发黑,苦着脸道:“宁公公,您给的时间实在太紧,在下就算一夜没睡,时间也不够,最多只能临摹到八分相似,您看看!”说着,他将刚刚临摹好的一张纸递给小宁子,后者看了一眼后,不甚满意地道:“柳先生,你就不能再想想办法吗,这种程度,只要看得仔细一些,便会发现不是皇上的笔迹。”
柳元“扑通”一声跪下道:“宁公公,在下真的尽力了,要不然您再宽限在下一日?”
“咱家也想,可是咱家实在没那么多时间给柳先生,今日日落之前,咱家必须带着东西回去,如今还有两个时辰,柳先生尽力而为吧。不过有一点咱家要提醒你,千万……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否则可是害人害己。”说这话的时候,他朝窗外正在玩耍的两个孩子努了努嘴,令柳元脸色一片惨白,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一张又一张的纸上临摹着胤禛的笔迹。
两个时辰,可以说是漫长也可以说是短暂,待得到了时辰后,小宁子伸一伸有些坐僵了的身子对柳元道:“如何,可以了吗?”
“比刚才好了一些,但还是无法做到完全一样。”柳元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张纸,长时间聚精会神的临摹,令他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
小宁子接过信扫了一眼,确实比刚才好了许多,虽然还有破绽,至少不会让人一眼就看出来,当下道:“罢了,既是这样,咱家也没办法,重新铺纸,咱家说一句,你写一句。”
柳元连连点头,重新铺纸磨纸,又去洗了一把冷水脸,方才提笔按着小宁子的话逐字逐句写下来。他以为经过之前的事,自己已经再有过多的震惊与骇意,但他错了,当笔下的字拼凑成句时,他有一种丢笔的冲动,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小宁子不悦地道:“柳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柳元指着小宁子语不成调,在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后,脑子方才清明了些许,令他可以勉强表达自己的意思,“你这是要……矫诏传位?!”
小宁子皮笑肉不笑地捡起他丢在桌上的笔递过去道:“既然柳先生知道了,就请好好将传位诏书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