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哀声道:“主子,奴才在坤宁宫真的没办法再待下去了,这次要不是奴才见机逃了出来,说不定真的会被活活打死,您可一定得救救奴才啊!”
凌若抚着额头道:“皇后为何要突然这样责打你?”她一夜未睡,头痛得很,原本刚才想要去睡觉的,没想到小宁子来了,只能硬撑着听他说话。
“她知道奴才来过主子这里了,就算奴才告诉她是寻机会见六阿哥,也不相信,发疯一样的将奴才打的遍体鳞伤。”他一边说着一边将袖子尽量高的挽起,露出手臂上触目惊心的伤痕。
凌若命安儿去取药膏后,道:“那你可有告诉她实情?”
小宁子赶紧道:“奴才怎么会出卖主子,一直咬住了原先的说法不放,但奴才看得出,皇后娘娘根本不信。”
“既然是这样,应该还有回转的余地,你继续留在皇后身边。”凌若话音刚落,小宁子便慌张地道:“主子,奴才不能回去了,她会打死奴才的,这段时间奴才一直按着您的吩咐做事,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别在那里瞎担心,皇后若真的要杀你,直接杖毙就是了,何必这样费力气责打呢,说到底,她并不确定你是否真的背叛,存心想试你。”
小宁子紧张地道:“这个奴才也知道,可是皇后刚才那样子真的很可怕,奴才一想到她的眼神就浑身发抖。”
“信,本宫已经比对过了,你找的那个王良,临摹之法果然高超,就算两张放在一起比对也没有任何区别,可是本宫还要寻机会,所以在此之前,一定要稳住皇后,不可以让她发现咱们的计划。”
弘瞻睡足的精神,正有些无聊,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听听也无妨。”
三福在床前的脚踏上坐下来,悠悠道:“或许六阿哥没印象,但在几年前,奴才可是侍候皇后娘娘的,而那个时候,小宁子还只是一个外殿侍候的低等太监。”
“你是皇额娘身边的人?”弘瞻茫然道:“既是这样,你为何会来熹贵妃身边侍候,还瘸了一条脚。”
三福将发生在数年前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虽然事情过去很久了,但提到翡翠时,声音仍是沉得可怕。
弘瞻犹如在听天方夜谭,待得三福说完后连连摇头道:“你骗我,皇额娘那么慈祥温和,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
三福苦笑道:“那奴才这条腿难道也是假的吗?”
“腿自然是真的,但谁晓得是不是被皇额娘打断的,也许根本就是被熹贵妃打断的。还有那个翡翠,我根本听都没听过。”弘瞻皱着小鼻子想了一会儿,露出恍然之色,大声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奉了熹贵妃的命令,来此骗我,好让我以为皇额娘是一个坏人。哼,我才不会受你们骗呢!”
三福也不生气,道:“奴才说的都是真事,没有奉谁的命令,也没有骗六阿哥。至于翡翠……您以后有机会去坤宁宫,可以找一找宫里的老人,问他们是否知道翡翠这人。”说到此处,他看着撇嘴不语的弘瞻道:“奴才只是个奴才,没资格也不懂得教您什么,只能将奴才亲眼看到的事说出来。熹贵妃昨夜在这里守了您一夜,回去后又亲手熬粥,一直到奴才来时,她还没歇下,若不是担心您紧张您,又怎会这样。”
弘瞻抬高了下巴道:“哼,她根本就是怕被皇阿玛罚责,我才来了多久,就被她罚的淋雨生病。”说到这里,他已是暗暗下了决心,等能走路了之后,一定要去找皇阿玛告状,让他好好罚熹贵妃。
面对弘瞻扭曲的回答,三福暗自叹息,在这个不足五岁的孩子眼中,世界是漆黑的,只有那拉氏与刘氏才是这黑暗之中的光点,可他不知道,这两个光点带他走的路不是光明,而是更深且无法回头的黑暗。
“或许吧,但您有没有想过,贵妃娘娘为什么罚您,就算那些嬷嬷去告密,以她们的罪,需要打断双腿那么严重吗?若不是贵妃娘娘仁慈,为她们延医施药,她们就只能在痛苦与绝望中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