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散朝之后,允礼并没有离开,胤禛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还有事情要与朕说吗?”
“是。”允礼嗫嚅着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胤禛皱眉道:“有什么话就说,莫要吞吞吐吐的,让人瞧见像什么样子。”
听得他这话,允礼深吸一口气跪下道:“若臣这次能够得胜归来,能否求皇上一件事。”
胤禛没有说什么,只以目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允礼低声道:“臣不要皇上任何赏赐,只想为额娘再求一个太妃的名份,让她百年之后,可以入葬皇陵,伴随在皇阿玛身边。”
“陈氏?”胤禛眸光一冷道:“朕已经允你所求,让她可以留在你府中颐养天年,她还不满足吗?”
面对胤禛不悦的语气,允礼连忙道:“启禀皇上,与额娘无关,是臣不忍心见整日郁郁寡欢,愁眉不展。额娘自十几岁时就入宫伴驾,直至皇阿玛殡天,她心中一直记挂着皇阿玛,从未忘记过,每每想到百年之后不能伴在皇阿玛身边就暗自垂泪,儿臣身为人子,实在不忍额娘如此痛苦,所以斗胆向皇上恳求,还请皇上开恩。”
“陈氏之罪,你是知道的,她指使萍儿陷害皇后,乃是大罪,之前朕已经因为你之故网开一面。”
允礼痛声道:“臣知道,臣也知不该令皇上为难,但她毕竟是臣的额娘,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若眼看着额娘痛苦,臣却什么都不做,臣就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子孙。”
面对他的一再哀求,胤禛叹气道:“若朕不答应,你是不是准备就这样一直跪下去,逼迫朕答应?”
允礼低头道:“臣不敢,臣会在得胜归来后,再向皇上恳求。”
在众人面面相觑中,户部尚书第一个出声,“启禀皇上,臣等尚能筹到二十万石粮食,但在运输途中,必然会有损耗,待得送到边关时,怕是只能剩下十五万石左右。”
“十五万石……”胤禛重复了一声摇头道:“这些粮食根本支撑不了太多,能不能再调到更多的?”
户部尚书苦笑道:“臣已经将所有能用的全部都算在里面了,若是全国各地的粮食能早些征集上来,那应该就够用了。”
平常秋收的粮食等运到京城时,差不多要冬时了,而现在才九月,按着正常时间算,还有一两个月,在这种征战的时候,莫说一两个月,就是半个月都有可能影响战局,哪里有时间等。
“皇阿玛,行军打仗,儿臣经验不足帮不上忙,但儿臣在户部也有段时间了,不如就由儿臣负责催缴粮草,让各地尽快将粮草送到京城,以解燃眉之急。”说话的是弘昼,他清楚这两场战局,大清一场都输不起,必须得赢。
“也只能这样了,明日即刻去往各处催缴粮草,不得有误。”面对胤禛的吩咐,弘昼低头领命。
接下来,养心殿陷入一阵异样的静寂中,没有人说话,因为百官皆知,议论完粮草的事情后,接下来,便是大军的统帅人选,年羹尧死了,岳忠祺也死了,佛标则去了雅克萨,而余下能征善战的,便只有允祥,偏偏允祥疾病缠身,连上朝都成问题,如何统兵打仗。
至于其他人,能力或多或少有些不够,而且这场仗关系重大,只许胜不许败,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胤禛重重地咳嗽一声道:“怎么了,一个个都不说话了,难道我们大清,就寻不到一个合适的领兵之人吗?”
在胤禛的压力下,几位大臣先后开口举荐了武将,也算颇有些能力,但都不及曾经的年羹尧以及允祥。
在胤禛脸色越发不善的时候,一道修长的身影站了出来,沉声道:“皇上,臣愿意负责这次与准葛尔的征战,请皇上应允。”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允礼,面对他的自荐,胤禛颇有些惊讶,因为允礼虽然能力出众,但他不曾带过兵,将这么多人交给他,合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