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悚然一惊,强笑道:“你这话是从哪里听来的?”
“是熹贵妃告诉儿臣的,她今日带着儿臣去看了谨妃,谨妃疯了,熹贵妃说是因为儿臣给她喝的那些茶叶,那里有什么疯药。”说到这里,他用力拉住那拉氏的手道:“皇额娘,你告诉儿臣,真的是这样吗?”
钮祜禄氏,还真是不死心,想要让弘瞻恨她们,可弘瞻是她看重的棋子,又怎会由着她离间。
那拉氏抚着弘瞻的脑袋道:“傻孩子,皇额娘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额娘爱你珍逾性命,又为人和善,怎会做出那样的事,至于皇额娘,你觉得是那样的人吗?”
“儿臣……儿臣……”弘瞻重复着这两个字,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下意识地不愿相信凌若的话,可是又觉得好像是真的,纠结无比。
那拉氏叹然道:“唉,其实谨妃的事本宫也很难过,可本宫实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弘瞻沉默了一会儿道:“可是谨妃说儿臣两岁时,儿臣被推倒晕过去,也是额娘所为。”
“熹贵妃一直与本宫还有你额娘不合,你觉得她会与你说实话吗?”那拉氏话音刚落,弘瞻便道:“若真无关,皇额娘为什么不让儿臣说出庐山云雾茶的真正来历,非要说是从钟管事那里拿来的?”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那拉氏说话,小脸煞白地从那拉氏怀中跳了下来,颤声道:“是真的是不是?你与额娘利用儿臣害谨妃对不对?”
那拉氏一怔,旋即露出一丝轻笑,“傻孩子,你想到哪里去了,皇额娘是在想着该怎么与你说才能让你更明白一些。”
弘瞻激动地捂着耳朵,大声道:“我不听,我不听,你们一个个都骗我!”
弘瞻攥着两只小拳头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方道:“她会好吗?”
“不知道,徐太医说疯病难医,也许一辈子都这样了。”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凌若心中堵的慌,她多希望可以像以前一样,与瓜尔佳氏说说,兴致来时便在一起下棋谈诗。
可是,这一切,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了,容远治了那么久,瓜尔佳氏的情况还是那么糟糕,没有任何好转。
至于昨日她与成妃能让瓜尔佳氏看起来正常,乃是利用瓜尔佳氏对弘瞻的感情,骗她说只要肯依着那些话说,就让她见弘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发疯的瓜尔佳氏竟然能听懂的这些,最后也按着她们的话去做了,若不是皇后看出端倪来,想必还能做得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她颇有些感触,待得回过神来后,道:“不早了,本宫让人送你回养心殿吧。”
待得凌若回过身时,亭中哪里还有弘瞻的身影,必是趁着她刚才失神的时候跑开了。
凌若连忙四下寻找,可始终没有看到弘瞻的身影,顿时慌了起来,偏她这次出来,也没带什么人。
在附近遍寻不至后,凌若回到咸福宫,让从祥派宫人四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弘瞻,她自己则往养心殿行去,或许弘瞻是独自一人跑回了那里也说不定。
在众人急着寻找弘瞻的时候,他一人漫无目的的四处奔着,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凌若的话,令他几乎快要疯了。他不相信,虽然额娘对自己一直颇为严厉,但那是为他好,希望他长大后不要输给任何人,额娘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一切都是熹贵妃编出来的谎言。
他越是否认,脑海里的声音就回响得越是利害,他不住的往前奔,想要躲开这个声音,可是没用,不论他怎么跑,都躲不开,直至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
小宁子是去内务府取香料的,哪知钱莫多说香料暂时没有,还得等上几日,无奈之下,只得空手而回,谁知途中竟是与弘瞻撞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