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皇上也没有再疑心您,主子您可以放心了。”面对小宁子的安慰,那拉氏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力揉着太阳穴,并且让孙墨点上那种安心宁神缓解头痛的香料。
当白色的轻烟从博山炉中缓缓升起时,那拉氏近乎急切的凑到博山炉前,用力吸着那轻薄的白烟,在连着吸了几大口后,神色终于平缓了下来,揉着太阳穴的手亦放了下来。
小宁子一脸紧张地道:“主子,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那拉氏闭着眼睛道:“真是想不到啊,本宫以为已经扰乱了钮祜禄氏的心神,没想到最后却被她反将一军,真是好险!”
“可不是吗,平常看着成妃不声不响的,质问起海棠来,居然如此犀利,将海棠问得哑口无言,差点就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成妃?”那拉氏睁开眼冷笑地看着刚才说话的孙墨,“你以为那些话真是成妃说的?”
孙墨奇怪地道:“难道不是吗?”
“成妃有几斤几两本宫很清楚,凭她根本不可能将海棠逼到那个程度,那些话,想必是之前钮祜禄氏教她说的。”
小宁子看的要比孙墨更透一些,就算那拉氏不解释,他也早就猜到了,“幸好刘氏反应够快,心肠也够狠,将金姑拖出去当替死鬼,否则皇上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主子也会有许多麻烦。”
再说,刘氏会舍弃金姑保住她,是因为她要依靠自己保住性命,甚至东山再起,若是没能阻止胤禛杀刘氏,说不定刘氏死之前,会将自己给供出来,借此用来交换她的性命。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绝对不能坐视这种事情发生,一定……一定要保住刘氏的性命。
越这样想着,她越紧张,不过总算是让她想出一个法子来,膝行上前道:“皇上,如今六阿哥幼小不懂事,可若是将来六阿哥长大了,问起他的额娘为什么会死,是何人所杀,皇上要怎样回答他?”
一直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胤禛,眼皮因为这句话跳动了几下,而那拉氏的话还没有结束,再次道:“皇上是否要告诉他,是他最为尊敬的皇阿玛下旨赐死他的额娘?您想想六阿哥,那时候他会是怎样的心情?”
胤禛一言不发地听着,眸中头一次出现了挣扎,以刘氏之罪,死不足惜,可弘瞻何其无辜,这么幼小,却受了许多的苦难,而且自己若是杀了刘氏,很可能弘瞻一辈子都会带着解不开的心结过日子。
见胤禛有所意动,那拉氏赶紧道:“还有一件事,熹妃不是一直说是臣妾与刘氏合谋下药害谨妃发疯吗,就让熹妃继续查下去,若臣妾与刘氏真是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皇上再将臣妾与刘氏赐死不迟。但现在,还请皇上看在六阿哥的份上,饶刘氏一条性命,让她活着为曾经犯下的罪孽赎罪。”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望着浮云变幻的天边,不知在想些什么,那浮云晚霞是今日的最后一缕霞光与明亮,戴佳氏进言道:“皇上,臣妾以为刘氏之罪,不应饶恕,至于六阿哥,只要不告诉他就好了。”
胤禛没有理会戴佳氏的话,依然这样静静看着,戴佳氏不知他究竟有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又不敢问,只能朝凌若使着眼色,让她也一并说说,好让胤禛狠下心处死刘氏,毕竟这个女人活着也是个祸害,还是死了来得干净。
凌若看到了戴佳氏的眼色,却没有说什么,之前胤禛曾唤了她一声“贵妃”,那一声,并非仅仅让她在那个时候不要说话,还是在告诉她,接下来都不要多话。因为……他已经知道凌若在这件事上使了手段,用了心计,甚至连他也瞒了,有所不悦。
所以,这个时候,凌若不能再说什么,说了,反而会令胤禛更加不高兴。
那厢,胤禛依旧无声地站着,之后更是缓步走了出去,他一动,那拉氏心情顿时往下沉,难不成,连这样的话,也不能打动胤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