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皱着柳眉道:“可若不是谨妃,还能是谁,熹贵妃吗?”
金姑思索片刻,道:“不对,还有一个甚至比熹贵妃更恨主子。”
刘氏微微一怔,旋即已是明白过来,“你是说齐佳氏?”
“是,她与主子一向积怨很深,之前又因为主子之故,被贬为官女子,奴婢之前去内务府的时候,看到她在那里过得很不好,所以奴婢觉得她才是最有可能下毒的人。”
刘氏扫过桌上的菜肴,冷笑道:“齐佳氏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蠢的连我都看不过眼,既然她自己非要作死,我也没有理由不成全。”
这般说着,她道:“将东西装回到食盒中,咱们去见皇后娘娘。”
就在刘氏带着金姑二人去往坤宁宫的时候,彩蝶也正将自己看见的事,细细告诉凌若,而她说的,赫然是齐佳氏撞到小南子的事。
自从齐佳氏被贬为官女子后,凌若就一直派彩蝶暗中盯着齐佳氏,对于她的一举一动很是清楚,包括她曾去过御药房,还有三番四次在御膳房外偷窺的事。
在说完自己所见后,彩蝶好奇地道:“主子,齐佳氏究竟是要做什么,奴婢怎么看不明白。”她虽然跟着齐佳氏,但为免被发现,并不敢跟的太近,所以对齐佳氏在做的事并不清楚,更不知道她曾在御药房偷取过砒霜。
凌若没有说话,缓步走到院中,看着院中姹紫嫣红的花卉,脑中想的却是彩蝶向自己禀报的关于齐佳氏零零碎碎的消息,在将它们一一连串起来后,凌若隐约猜出了齐佳氏要做的事。
话音刚落,耳中传来一个慌里慌张的声音,“南公公,真是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您哪里摔疼了?”
小南子听着这声音有些耳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认出齐佳氏,讶然道:“官女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齐佳氏银牙微咬,挤出一丝笑容来,“真是对不起南公公,刚才我急着去办钱总管交待的事,没注意到南公公,你可还好,要不要紧?”
见她说得客气,小南子也不好发作,拍拍身上的灰尘道:“往后走路小心着些,别这样横冲直撞,撞了我还好,要是撞了主子或是哪位贵人,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我知道,这次实在是我不小心了,亏得公公您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否则可要吃苦头了。”齐佳氏这番话说的小南子很是受用,摆手道:“行了行了,我还得去送膳呢,总之以后多看看路。”
“多谢公公。”齐佳氏一边道着谢,一边捡起摔在一边的食盒,背着小南子将有些摔开的食盖重新盖好,然后双手递给小南子,“南公公放心,虽说摔了一下,但里面盖得还稳当,只是洒出来一些些。”
“那就好,否则还得去御膳房重新备一份。”小南子一边说着一边接过膳食,往永寿宫走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齐佳氏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这个蠢货,果然一点都没有怀疑,呵呵,接下来,她就等着听刘氏暴毙的好消息,真是想想都觉得兴奋。
小南子并不知道齐佳氏在食盒中动了手脚,他与往常一样,将食盒交给海棠,由她拿进去给刘氏,之后便离开了永寿宫。
海棠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端出来摆在桌上后,方转身去了佛堂请刘氏,自上回见过弘瞻后,刘氏再没有任何动作,整日就是诵经念佛,不过这并不表示她就虔心向佛了,恰恰相反,她诵经,只是想借着经文来掩饰心中的阴暗;她念佛,只是想借着檀香来掩盖身上的血腥味。
“主子,可以用膳了。”面对海棠的话,刘氏置若罔闻,直至最后一句经文念完后,方才扶着金姑的手起身,转身道:“檀香快用完了,下午你去内务府再要一些,他们若是不肯给,就用今夏的料子换,相信他们会很乐意。”
“是,奴婢知道了。”海棠心里明白,对于如今的主子来说,再好的料子都无用了,因为没人会去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