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犹豫片刻,道:“本宫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杨海,你去将那小汪子传来,本宫要亲自问一问他。”
杨海依言退下,过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带着小汪子回来,后者一进到里面便屈膝跪地,颤声道:“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凌若合起手中的书卷,打量着小汪子道:“抬起头来!”
待小汪子忐忑不安地抬起头来后,凌若点点头道:“果然是掌掴的不轻,就是燕常在让你们自掌的吗?”
“回娘娘的话,正是,除了奴才之外,另外还有七个人,他们……”不等小汪子说下去,凌若抬手道:“行了,你们的事杨海已经与本宫说过,不必再重述,本宫传你来,是有一事想亲自问问你,你为何会想让到本宫替你们主持公道,想到让本宫出面去惩治燕常在?”
小汪子磕了个头道:“奴才等人皆知道贵妃娘娘慈悲,所以才斗胆想来求一求娘娘。”
“你们应该很清楚,昨日的事,是你们有错在先,而且燕常在是主子,你们犯事,她处置,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凭什么就认为燕常错了,该被惩治?”
“奴才……奴才……”小汪子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看到他这个模样,凌若心中的怀疑更加肯定,起身移步至其面前,垂声道:“是不是有人让你们这么做的?”
小汪子一惊,下意识地摇头道:“没有,没有人让奴才这么做,是奴才自己想的。”
“是吗?”虽然是问句,凌若却没有多少询问的意思。果然,不等小汪子开口,她便再次道:“你若肯说实话,本宫便为你做主;反之,若让本宫发现你撒谎欺骗本宫,便立刻送去辛者库,非死不得离开!”
“差不多吧。”凌若随口说了一句,在准备将注意力放回到书上后,杨海却是又道:“奴才知道主子一向慈悲,但宫中能与主子一样心存善意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更多的是仗势欺人,跟高踩低。”
他这番话说得凌若有些感慨,“你说的不错,但宫中本来就是这样,哪怕再过去几十上百年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这个奴才也知道,不过皇上如今信任主子,将宫中大小事务皆交给主子打理,若是有人不知好歹,做出过份的事来,便会有损主子的名声,主子您说是吗?”
凌若听出杨海话中有话,搁下书卷,眉目轻扬,道:“杨海,你跟在本宫身边有多少个年头了?”
杨海正想着要怎么将小汪子的事引出来,听得凌若这话,顾不得细想,赶紧道:“回主子的话,连头带尾,已是有六年了。”
“六年……”凌若点点头,道:“六年也不算短了,既然你跟在本宫身边,又是首领太监,就应该很清楚本宫的喜好,本宫可不喜欢身边的人藏头露尾,拿话来试探本宫。说,究竟是什么事?”
被凌若看破了心思,杨海赶紧跪下请罪,“奴才该死,请主子降罪。”
凌若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且先将事情告诉本宫,本宫再看该治你一个什么罪,不许再有任何隐瞒。”
“奴才遵命!”这般应了一句后,杨海将小汪子的话一五一十转述了一遍,临了道:“奴才知道奴才不该插手内务府的事,但奴才看那小汪子可怜,又想着还有那么多人跟着他一道受燕常在责罚,心有不忍,所以才想与主子说,求主子恕罪!”
“燕常在……”凌若想起昨日那个能言善道,与许答应一起在自己面前抢风头的女子,以她的性子,做出这种事来倒是不奇怪。
杨海听得这话,连忙道:“回主子的话,正是燕常在,她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却将气全部撒到小汪子他们头上,命他们自己掌嘴巴,将脸都给打肿了,且还一罚就罚了七八个人,可见她心中全无一丝慈悲之意,与这书中所说的道理截然相反。”
凌若轻哼一声道:“现在可是长进了,懂得拿书来压本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