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祥睁开眼,虚弱地道:“臣弟没事,是娘娘太过紧张,非要请皇上过来。”
“你啊,一天到晚都说没事没事,真出事的时候就来不及了!”胤禛又气又急,不等允祥开口,已是道:“行了,好好躺着不要说话。”说罢,他转头问一旁的凌若,“去请太医了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臣妾已经去请了,只是太医院今日没有太医,所以臣妾让弘历出宫去请徐太医,应该很快就来了,皇上先别急。”
瓜尔佳氏在一旁帮腔道:“是啊,皇上您一路赶过来也累了,坐下歇歇,然后臣妾让人沏盏茶来给您暖暖身子。”
胤禛胡乱点点头,目光始终不离开允祥,仿佛只要他目光一离开,允祥鼻间的气息就会断一样。
不论他如今有多倚重允礼或是其他人,但他与允祥之间的那份兄弟之情,是任谁都无法取代的,毕竟允祥可说是他一手带大的,从九岁的胤禛惩治欺善怕恶的奶娘开始,他与允祥的缘就结在了一起,这一结就整整结了四十年。自他登基以来,没少为允祥的身子操心,三不五时就命太医出宫为允祥诊治,名贵的药材更是赏下无数,但允祥的身子还是一天比一天坏,没有任何起色,而今更是严重到吐血的程度,让他怎能不揪心。
在等容远过来的这段时间,允祥又吐了一口血,而且这口血看起来呈紫黑色,好不吓人。
杨海重新端了一盆清水来,绞了面巾正要给允祥擦拭,胤禛接过面巾沉声道:“朕来吧。”
感受着温热的面巾在脸上拭去,允祥提起几分精神道:“皇上如何待臣弟,臣弟就算现在死了也没遗憾了。”
刘氏微一点头,温言道:“究竟是何人让你们自掌嘴巴的,又是为了什么?”
小太监们相互看了一眼,刚才说话的那个道:“回娘娘的话,是奴才们没扫干净这路上的雪,害得燕常在摔倒,燕常在一怒之下,便让奴才们自掌嘴巴。”
刘氏想了一会儿,道:“燕常在?本宫怎么不记得宫中还有这么一位常在,金姑,你记得吗?”
“主子您忘了,燕常在就是这次选秀新挑选入宫的。”被金姑这么一提,刘氏顿时想了起来,轻笑道:“你不说本宫都差点忘记还有这么个人了,本宫记得她都还没有被皇上翻过牌子吧?”
“正是。”听着金姑的话,刘氏浮起一丝冷笑道:“位份不高,脾气倒是挺大的,不过摔了一跤而已,就打得你们一个个这副德性,可惜本宫刚才不在,否则哪里能让她这么嚣张。”
那些小太监听了,一脸感动地道:“娘娘仁慈!”
刘氏想想似乎还是有些气不过,道:“金姑,你去将刘氏传来,本宫得好好训斥她一顿才行,让她往后收敛着这一些,这是宫里,可不是她想怎样就怎样的地方。”
金姑并未动身,反而劝道:“主子息怒,您可是气糊涂了,训诫宫嫔是熹贵妃娘娘的事,您若是这样做了,您让贵妃娘娘脸面往哪里搁?万一她怪罪下来,您又该怎么办?”
刘氏想想也是,不过仍是有些不顺气地道:“那就由着她这样?”
金姑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一众太监,道:“若有人将此事传到贵妃娘娘耳中,以贵妃娘娘的仁德,想必会为他们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