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的深谋远虑,令他佩服不已,至少要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这么一个绝好的法子是万万做不到的。
不过新政在浙江与河南试行一事,那拉氏却是不可能未卜先知,那拉氏只是叮嘱他想办法让弘时立功,一改胤禛对他的看法,然后再由弘时开口替她求情解除禁足。
让弘时去河南,是他几经思量后想出来的,如今朝中没有什么比推行新政更能讨胤禛欢心的了,偏偏那么凑巧,河南许多富户都与他们有所关联,只要他点头,新政的推行便先成功了一半,而弘时过去,只是装装样子便可。
话虽如此,要让胤禛相信,也必得装的像才可,河南一行,不会那么简单顺利,所以才会事先提醒弘时,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弘时被放出顺天府大牢的事,毫无意外的传到了宫中,正与瓜尔佳氏在看本届秀女的凌若,听得这个消息后,拧眉不展,手中的册子迟迟也不见翻一页。
瓜尔佳氏睨了她一眼,摇着团扇道:“在想什么?”
凌若边想边道:“二阿哥的事好生奇怪,之前罪证确凿,一副他就是凶手的样子,可一转眼,不止接连发生凶案,连船家改了供词,令二阿哥无罪释放。”
“此事我也觉得有些蹊跷,仿佛是有什么人刻意在为二阿哥脱罪一般。”瓜尔佳氏的话令凌若眉目一挑,凝声道:“难不成是英格在为二阿哥脱罪?”
瓜尔佳氏想了半晌,摇头道:“不会,你莫忘了弹劾二阿哥的人正是英格,而且经过上次那桩事,二阿哥与那拉氏一族早已决裂,互不往来,皇后亦将他当成了弃子,怎可能再费那么大的劲为他脱罪。”
“我知道。”说到这里,弘时想起一事来,连忙“刚才舅舅说我能救皇额娘,那你倒是快说说,究竟该怎么做?”
英格道:“此事急不得,一切等你从河南立大功后回来再说,只要皇上到时候龙颜大悦,不论你说什么,他都听得入耳。”
弘时点点头,从某个方面来说,他与那拉氏是一体的,荣则俱荣,损则俱损,正因为如此,英格才会说弘时是唯一能救那拉氏的人。
“不过我担心,就算我能够在河南做出政绩来,皇上眼中也只有老四一人,容不下他人。”
英格笑笑道:“这个舅舅会想办法,你只要好生做好你的事便行了。好了,你在牢房里待了这么久,想必没睡过好觉,赶紧回去吧,记得进门前洗洗晦气。”
弘时应声正待离开,想起兰陵来,有些内疚地道:“舅舅,我之前误会了兰陵,对她说话重了一些,她可还在生我气?”
提到兰陵,英格叹了口气道:“说不生气是假的,她自从回来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中,连我这个阿玛也不见,你现在去找她,也是吃闭门羹,还是等她自己气消一些后再说吧。”
弘时想想也只能如此了,他虽不爱兰陵,但这一次确实是他不对,是他误会亏待了兰陵。而且人非草木,在之前那种情况下,兰陵还肯回娘家借银子助贝勒府度过难关,他多少有一些感动。
见弘时不说话,英格拍拍他的肩膀道:“兰陵这边我会帮着你劝她,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当心熹贵妃母子,万不要让他们的诡计得逞。”
弘时面色阴沉地点点头,他实在没想到,自己都已经这般自暴自弃了,弘历竟然还不肯放过他,设下这样一个圈套,想让他背上杀人的罪名,幸好有舅舅暗中襄助,否则自己就算不死,也逃不过圈禁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