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冷笑一声道:“朕不敢有此奢想,以后也不想再见他,权当朕少生一个儿子。”
那拉氏神色哀切地站在一旁,胤禛见状心有不忍,正好四喜端了煮好的莲子羹进来,逐道:“皇后陪朕一道用吧。”
四喜一边盛着莲子羹一边道:“皇上,今儿个这些莲子是熹贵妃娘娘亲手剥的,送到御膳房的水秀姑姑说,莲心都被完整地挑了出来,所以不会像以前的莲子羹一样搀杂苦味,请皇上与皇后娘娘尝尝。”
那拉氏面带微笑地接过莲子羹,在尝了一口后道:“嗯,果然除了清甜之外,便再无其他杂味,苦意更是一丝也无,熹贵妃真是细心,与之相比,臣妾是惭愧得紧。”说罢,她幽幽叹了口气道:“臣妾真是很庆幸,历经那么多事情,熹贵妃最终安然无恙的回到了皇上身边,更庆幸,她为皇上生下了一个好儿子,懂得为皇上分忧解劳,而非像弘时那样……”提到弘时,那拉氏神色一黯,亦不再说下去。
胤禛拍一拍她的手安慰道:“好了,不要再提弘时了,朕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事已至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想多了只会令自己更难过,你身子又向来不好。”
那拉氏感动地点点头,随后故作不经意地问起,“臣妾知道昭庆公主未出生时,胎里便带了毒,不知如今怎样了?”
胤禛取过四喜递来的面巾拭一拭脸道:“贵妃说嘉柔体内的毒已经除的差不多了,平常只要多注意一些就好了。”
“那就好,臣妾听闻昭庆公主时有哭闹,就怕她是因为身子不舒服才会这样。”那拉氏欣慰地点点头,旋即又道:“不过说来也奇怪,昭庆公主居然会与果亲王那般投缘,前次宫中设宴,果亲王一抱她就不哭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那拉氏一直不着痕迹地看着胤禛的神色变化,只见他不在意地道:“说不定是因为嘉柔知道她之所以能够平安回京,皆因为她这个十七叔之故,所以与他格外要好。”
说话的这两个,都是与那拉氏家族有所关联的,自然设法帮着弘时说话,而且胤禛虽然拿出折子,却没有说这折子是何人所奏。
听着他们二人的话,允祥朝胤禛拱一拱手道:“皇上,臣弟不赞同二位大人的意见,定亲王并非三岁孩童,当知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岂是一句糊涂便可以揭过去的。而且朝廷严令官员踏入妓院,他偏偏对此置若罔闻,为此不上朝,不办差,可见他眼中根本没有朝廷法纪,没有皇上。”
胤禛微一点头,看向一旁的英格道:“英格,你是弘时的舅舅,你倒是说说,对弘时该劝还是该惩?”
英格拍袖跪地,沉声道:“启禀皇上,臣的心意已在呈给皇上的折子中写的清清楚楚,定亲王触犯律法,应当重罚。”
此言一出,一众官员皆是愣住了,包括允祥在内,谁都没想到居然是他上的奏折,他这是想大义灭亲吗?
不等他们明白,胤禛已是道:“朕已经给过弘时机会了,不过他始终执迷不悟,他虽是朕的儿子,但朕亦不想就这么一直纵容下去。所以朕决定削去弘时亲王之位,着降为贝勒,并罚俸一年!”
这个处置说不得太重,但也绝对不轻,连降两级,从亲王变成贝勒,不仅只是爵位上的变化,也意味着在经过这件事后,弘时失去了争储的资格。
当这道旨意传到定亲王府,那些太监当着弘时的面,将他代表着亲王身份的蟒袍玉带收走时,弘时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不断大笑着,笑声是说不出的凄厉苍凉。
而在这一日之后,弘时变本加厉的流连于妓院之中,不论是贝勒府还是朝中的事都不管不问,也不在乎胤禛会否因此而更加严惩他。于他来说,自己已成了一个没有前途的废人,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而在这件事后的第三日,那拉氏来到养心殿求见胤禛,她刚一进殿,胤禛便搁下笔冷然道:“皇后若是来为弘时求情的,便立刻回坤宁宫吧,朕只降他为贝勒,已是法外容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