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宁子陡然一惊,压低了声音道:“主子觉得皇上会对付二位大人?可皇上明明刚晋了二位大人的官?”
“本宫也不知道,但每每想起此事,本宫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才让你告诉英格一声,希望是本宫多虑了。”
小宁子将她的话仔细记在心中后,躬身道:“奴才知道,奴才一定会将话带到。”
那拉氏点头,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她似有些累了,闭目靠着床头,小宁子见状道:“主子,奴才扶您躺下吧,就算您心里再不痛快,也得注意身子,否则岂非正如了皇上与熹贵妃的意。”
这一次那拉氏没有再拒绝,由着小宁子扶自己躺下,在小宁子掖被子的时候,她忽地道:“小宁子,你有没有后悔过跟在本宫身边?”
小宁子一怔,旋即笑言道:“主子为何突然问奴才这个?”
那拉氏牢牢盯着小宁子,道:“你不必多问,只需回答本宫,后悔过吗?因为本宫虽是皇后,却不得皇上宠爱,皇后之位亦是岌岌可危。”
小宁子迟疑片刻,道:“奴才不敢说那些一日为主终身为主的虚话骗主子,但奴才确实没有后悔过,因为在奴才决定跟主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不可能再回头,既然这样,后悔何用。”
听着他的话,那拉氏勾一勾唇角,道:“你这话虽不太中听,却是实话。”
“奴才在主子面前,从不敢说半句虚言。而且奴才坚信,终有一日,主子会站在这个天下的最高点,钮祜禄氏一定会败在主子的手里。”
那拉氏抬起手,五指慢慢收拢,紧紧握住,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彩,“不错,本宫终将站在这个天下的最高点,谁都不能阻挡。”从未有一刻,夺位之心像此刻这么炽盛过。
“嗯。”那拉氏含泪将药一勺勺的喝了,待得喝尽后,望着正将药碗递给小宁子的胤禛道:“能得皇上亲手喂药,真不知是臣妾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臣妾刚才甚至在想,就这么病一辈子也不好。”
“莫要说这种傻话,朕可盼着你赶紧好起来。”这般说着,胤禛忽地叹了口气,握住皇后的手道:“莲意,你可曾怪过朕?”
那拉氏有些意外地看着胤禛,旋即摇头道:“臣妾永远不会怪皇上,因为皇上是臣妾的夫君,所以不管皇上做什么,在臣妾看来都是对的,而臣妾也会一直站在皇上身边。”
她这番话令胤禛甚是动容,握紧了皇后的手感叹道:“这些年也是难为了皇后你,朕……”
不等胤禛说下去,那拉氏已是正色道:“请皇上千万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因为臣妾从来没有觉得为难过。”
那拉氏的包容与宽厚令胤禛甚是感动,颔首道:“好,朕不说了,你好好歇着,朕明日再来看你。”
那拉氏闻言,劝道:“皇上得空该多去看看贵妃与昭庆公主才是,臣妾这里有小宁子他们照顾着,不会有事的。”
胤禛点点头,道:“朕心中有数,你歇着吧。”
“臣妾恭送皇上。”待得再抬起头来时,那拉氏脸上的温和谦逊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怨意。
她不怪胤禛,因为“怪”这个字已经容不下她心中的怨意,应该用“恨”字才是。
她将胤禛当夫君,胤禛却从未当她是妻子,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犹如一只畜生。就像今儿个,还道这么好心来看自己,结果呢,却是想来夺自己手中的权利给钮祜禄氏那个贱人。
小宁子凑过去小声道:“主子,奴才扶您躺下歇会儿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