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话音落下后,四喜捧了一串新朝珠过来道:“皇上,该上朝了。”
胤禛点点头,任由四喜替自己戴上朝珠,随后对一直跪在地上的弘时道:“走吧。”
“是。”在弘时起身的时候,胤禛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会否弘时早就知道弘历没死,所以派人一路追杀?
胤禛经历过康熙晚年那场长达十年,且步步惊心的夺嫡之争,知道越是兄弟,彼此之间的仇恨就更大,能如他与允祥一样互相信任的,万中无一,而能像允礼一样,明明有能力有资格夺嫡,却始终置身于夺嫡之外的,也极是少见。
想到这里,他道:“弘时,你昨夜为何会去果郡王府?难道你早就知道弘时在果郡王府?”
胤禛这句话并不重,但落在弘时耳中,却犹如惊雷一般,将他五脏六腑炸得一阵翻腾,脸上的笑意几乎要挂不住。
皇阿玛问这句话,是不是表示对他起疑了?他明明很小心了,为何还是惹得皇阿玛生疑,若真让他疑心到自己身上来,可怎么是好?
思绪因为慌张而变得慌乱,甚至无法思考,而在他沉默的时候,胤禛眼底的疑云亦在不断增大,在即将跨出门槛的时候,他侧目道:“为何不回答朕的问题,还是说朕的问题令你很为难?”
弘时暗暗掐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赔笑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得知有人袭击果郡王府,担心十七叔与勤太妃会受惊,所以才过去的,不过去之前,儿臣确实曾怀疑过被十七叔救去的那人不简单,否则那些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也不会追着不放,只是万万没没想到会是太子爷。”这般说着,他偷覻了胤禛一眼道:“不知皇阿玛为何会认为儿臣事先知道太子爷身份?”
这样的衣裳,普天之下只有一件,唯皇帝所能穿,而这件衣裳,亦是弘时毕生梦寐以求的东西。
胤禛看着铜镜中的弘时道:“怎么这时候来见朕?”
胤禛话音未落,弘时已经跪了下去,脸上带着难以言喻的喜悦,“恭喜皇阿玛,皇阿玛大喜!”
“大喜?”胤禛回过身来,看着双膝及地的弘时,神色有些不悦,“昨日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事,马齐身受重伤,行刺的黑衣人下落至今不明,弘时,你倒是告诉朕,何喜之有?”
弘时连忙磕了个头道:“儿臣知道昨日发生的事,令皇阿玛很是震怒,但在此事之外,确确实实有一件大喜事,儿臣敢保证,皇阿玛听了之后,一定会龙颜大悦。”
胤禛点点头,道:“那朕倒是要听听,究竟是什么样的喜事,让你这么肯定朕会龙颜大悦。”
在胤禛的注视下,弘时以比刚才更加欢愉的笑容道:“皇阿玛,宝硕太子其实并没有死,他还好好的活着,之前下葬的那具焦尸根本不是宝硕太子。”
胤禛握着朝珠的手倏然用力,八束丝线串成的朝珠被他生生扯断,一百零八颗珠子争先恐后地落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珠子落尽前,胤禛一个箭步冲到弘时面前,用力抓着他的肩膀厉声道:“你说什么,弘历他还活着?”
“是,皇阿玛,宝硕太子他活着,儿臣已经见过他了!”弘时话音刚落,胤禛便迫不及待地道:“弘历现在在哪里?他怎么样,快带朕去见他,快!”
看到胤禛这个样子,弘时又恨又恼,面上却不得不堆起笑容,“皇阿玛别急,您要是现在过去了,早朝可怎么办,太子爷如今很好呢,待下了朝,儿臣就陪您一道去十七叔府上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