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挪动着身子靠在床头,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弘时的假面具,“弘时,你不用在这里演戏,若有机会,你早就趁着我昏迷的时候,将我杀话,哪会有心思说那么多废话。”
在弘时渐渐难看的脸色中,他继续道:“让我猜猜看,你不动手的理由是什么?十七叔他知道是我了对吗?又或者刚才就是他带你来的?所以你只要一动手,你就完了,十七叔会把你杀害我的事情告诉皇阿玛,你就算有一千张嘴,也休想摆脱杀人的罪名。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皇阿玛是会判你死罪还是圈禁一辈子,依着我说,圈禁更好一些,你会在绝望中慢慢哭泣死去的滋味,听说圈禁的地方又阴又潮湿,住久了皮肤会烂,关节也会痛,尤其是起风的时候,那滋味简直生不如死,还有……”
“够了!”听着那一句句话渗人话,弘时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而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已经寻不到一丝笑容,死死盯着弘历道:“老四,你真以为可以置我于死地吗?”
弘历咬牙,迎着弘时犹如要吃人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不是我以为,而是必定如此,弘时,你的末日到了!”
弘时自椅中起身,凑到弘历面前,阴声道:“如果这是我的末日,我一定拉你陪葬,但现在不是,所以你还可以活着!”
明明已经胜券在握,在弘时的话还是让弘历察觉到一丝不对,如果弘时只是虚张声势的话,不应该如此镇定才是。
在弘历尚在思索之时,他已是道:“你说的不错,我现在确是动不了你,可并不代表我就会输,弘历,你忘了兆惠跟阿桂了吗,还有那个兆惠的表叔布齐,若不是他们,你早就已经死了,哪里还能与我说话。”
一听到兆惠等人名字,弘历瞳孔微缩,连忙道:“兆惠他们是不是被你抓了?”
看着弘历紧张的表情,笑容再一次挂在了弘时脸上,“你幸运,躲进了果郡王府,让我的人动不了你,但兆惠他们可没有你这样的幸运,都已经被我抓了起来。你说该怎么杀他们为好,是一片片把肉割下来,还是像许多人说的那样,下油锅?”
“这……”允礼尚在犹豫时,弘时已经玩笑道:“十七叔难道不放心让我看着太子爷吗?”
“二阿哥说是哪里话。”见弘时已经把话说到这里,允礼也好再多说什么,当下道:“那好吧,你且看着,若是太晚了就在十七叔这里歇着,待会儿我让人送晚饭过来。”
“多谢十七叔。”在允礼出去后,弘时终于安心了,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弘历醒来,然后与他做成那笔交易。
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幕缓缓落下,弘时随意吃了几口用来的晚饭后便命人撤了下去。
当明月升起之时,床榻上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发出微弱的声音,弘时心中一紧,走到床榻边,弘历的眼睛尚未睁开,显然他的意识还不是很清楚,侧耳倾听,从那微弱的声音中辩出一个“水”字来。
弘时冷冷一笑,拿起桌上的提梁玉壶倒了一杯清茶,然后扶起弘历,就着一只手将杯中的水喂给弘历喝。
在喝了约摸半盅茶水后,弘历终于睁开了眼,在适应了屋中的光线后,他低声朝拿着茶盏的那只手道了声“谢谢。”
“四弟何时变得这么客气。”弘时的声音令弘历还有些迷茫的脑袋瞬间清醒,这个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弘时!”弘历一边从牙缝中吐出这两个字,一边自己撑着身子转过头,果然看到了弘时那张令人生厌的脸。
在那段被追杀流浪的日子里,他想过无数个与弘时再见面的情景,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眼下这样,他记得自己逃进了果郡王府,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是弘时而非十七叔?
在弘历惊心之时,弘时已经笑着起身道:“刚才我还在与十七叔说,不知你是不是弘历,而今听得你一下叫出为兄的名字,想来是不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