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知道。”红缨低低地说着,不敢抬头看勤太妃一眼,在她已经勤太妃已经说完了的时候,耳边再一次响起勤太妃的声音,“萍儿这个丫头,我有用,谁都不许动她。”
红缨除了答应之外,再不敢说一句话,她侍候勤太妃已有五六年,深知这位平素里吃斋念佛,弄花弄草的太妃,并非表面所见的那般简单,恰恰相反,她牢牢掌控着这王府的一切,包括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
不过想想也是,能熬过尔虞我诈的后宫,无风无浪成为太妃娘娘的女子,又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这一切暂且搁下不说,允礼回书房后没多久,索里便进来禀报说定亲王来了,弘时的突然到访令允礼甚是奇怪,他与弘时虽是叔侄,关系却也泛泛,并不常往来,这次自己从准葛尔回来,弘时也没见过来,怎得这个时候却过来了。
奇怪归奇怪,人既是来了,自无不见之理,当下命索里将弘时请进来,自己亦从长案后走了下来。
“定亲王请!”随着弘时的话,一身墨绿长袍,腰束锦带弘弘时走了进来,见了允礼后,先一步拱手道:“弘时见过十七叔。”
“二阿哥无需多礼。”虽然弘时已经被封为亲王,但允礼是其长辈,所以还是按着以往的称呼来。
弘时强捺着心中的急切道:“自从知道十七叔回京之后,一直想要过府拜访,无奈最近户部事多,几次想来都抽不出空来,还望十七叔莫要见怪。”
“怎么会呢,二阿哥实在太客气了。”允礼一边说着一边请弘时坐下,待得下人端了沏好的茶水上来后方道:“只是我没想到二阿哥这么晚了还会过来。”
一听到这话,弘时赶紧顺势道:“本不至于这么晚来打扰十七叔,只是我在府中听说京城出了事,有人行刺马齐大人,还有人来果郡王府捣乱,担心会惊着十七叔与太妃娘娘,所以特过来看看,不知十七叔与太妃娘娘可都还安好。”
待允礼吃过面,回了自己院子后,红缨利落地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了下去,之后见勤太妃坐在椅中一言不发,不由得道:“太妃在想什么?”
勤太妃回过神来,带着一丝凉冷的笑容道:“我还以为允礼为瞒着一直到凝霜阁那位出了月子后才会告诉我,想不到他现在就说了。”
“王爷对太妃一直都很孝顺。”听着红缨这句话,勤太妃随手从摆在桌上的花瓶中摘了一片粉红色的桃花在指间,“以前自是如此,但现在,允礼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迷了心智,对我却是没有那么孝顺了。好比这次,拖了这么久才告诉我,若非我早就已经从萍儿口中知道了皇上来过的事,这些日子可得天天担惊受怕了。”
勤太妃刚才之所以在允礼面前表现的如此宽容,并非真是不怪允礼,而是她先一步从萍儿口中知道了胤禛出现在果郡王府的事。虽然不知具体说了些什么,但以她在后宫多年的阅历,只凭一些只言片语便猜出了大半。
而从胤禛踏入果郡王府大门的那一刻起,悬在果郡王府上头的危机便解决了,她亦无需再提心吊胆。
那日,她无法劝服允礼将凌若送入宫之后,气怒难捺,但她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性子,平日看着温和有礼,可一旦他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去做,任谁也难以更改。
虽然允礼与她争执时所说的话,听起来句句在理,但她还是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对,允礼对钮祜禄氏太过关心,已经越过了臣子的本份。所以在允礼走后,便命人悄悄找来萍儿,细细问起这一路上的事,当得知允礼为了采能够安胎的紫苏草而坠崖后,又惊又怒。
这个险,允礼根本不必去冒,可他偏偏去了,究竟是为什么,这个答案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自那一次之后,勤太妃便命萍儿看着那边,一有什么事,就立刻来回禀,正因为如此,她才能知道胤禛来过果郡王府的事。
红缨转着乌黑的眸子,道:“太妃,恕奴婢直言,萍儿此人并不单纯,她答应做太妃您的眼线,只怕别有目的。”
勤太妃凉笑一声道:“那你倒是说说,她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