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皇宫,而我也不是什么四阿哥,我只是弘历,四阿哥可以自恃身份,可以摆架子,但是弘历不行,哪怕是艰难的事,弘历都要去做。”弘历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从这一刻起,他彻底抛弃身为阿哥的骄傲,为了生存而努力挣扎。
停顿片刻,弘历道:“兆惠,阿桂,你们两个认不认得在外任职,又相对可信的官员。”
兆惠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打算,仔细思索后道:“我有一个远房叔叔在郑州府任同知,虽然只是正五品,却也有奏事之权,咱们可以去找他,让将这件事上奏皇上。只是这里离郑州甚远,我们现在没马没车,想要过去,并不容易。”
“再不容易也得去。”这句话弘历说的没有一丝犹豫。
阿桂在一旁道:“我阿桂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不论四阿哥去到哪里,我阿桂都会誓死跟随。”
“我知道。”这般说着,弘历将手里的两个馒头分别掰开,塞到阿桂与兆惠手里,不等他们拒绝,弘历便道:“一起吃吧,吃了东西才有气力赶路,否则万一走到一半你们两个倒了,我可背不动你们。”
兆惠与阿桂被他说的笑了起来,没有再说拒绝的话,低头大口大口地啃起冷硬的馒头来。
雍正五年的正月初一,弘历他们三人所吃的便是这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而这段艰辛困苦的日子,也让弘历终身铭记。
在弘历想尽办法去郑州求见兆惠那个远房叔叔的同时,凌若那边,因为胎像时而不稳的关系,拖着一直未曾动身,每日都延请那位陆大夫诊治,足足休养了一个月,胎像才渐渐安稳。
弘历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走到破庙外,想看看兆惠他们回来了没有,想不到竟是真让他瞧见了他们两人,心中一喜,快步走了过去,待到近前,发现兆惠与阿桂脸上都有伤,连忙问道:“你们怎么了?”
兆惠打着哈哈道:“没事,就是刚才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瞧瞧,把脸都摔肿了,回头让人看到非得要笑死不可。”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递给弘历道:“四阿哥,你饿了吧,赶紧把这两个馒头吃了垫垫饥,等会儿我与阿桂再出去找找,看还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弘历接过馒头道:“那你们两个呢,都吃了吗?”
阿桂抢着道:“早吃过了,刚才那个馒头店的掌柜可大方了,一下子赏了我们六个馒头,我与兆惠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忍不住吃了,现在口干得很,待我们喝几口水,再问那掌柜去要馒头。”
在他们准备进庙的时候,弘历忽地叫住他们,随后走到他们跟前道:“那掌柜为什么要对你们这么好,一口气赏你们这么多馒头?”
兆惠不自在地笑道:“四阿哥你忘了,今儿个正月初一,如今个个都图都吉利,自然比平时大方一点,有什么好奇怪的。”
弘历点点头道:“是啊,你也会说正月初一,那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哪家馒头店,正月初一了还在那里卖馒头?!”
这话问得兆惠两人一下子哑口无言,正想着该拿什么话来敷衍的时候,弘历已经厉声问道:“说,这两个馒头到底是怎么来了,你们脸上的伤又是怎么一回事,若你们不说清楚,就算饿死,我也绝对不会吃这两个馒头。”
“我们……我们……”阿桂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终还是兆惠接过话,沉沉道:“我们今天去城里转了一圈,问那些还开着的酒楼茶馆讨要东西,可是不论怎么说,他们都不肯给,我与阿桂想着四阿哥还在等着我们拿东西回去充饥,无奈之下,我与阿桂只能商量着去厨房偷,没想到被人发现了,被人追着打,不过幸好抢了两个馒头回来,总算没白挨打。”
“你们两个跑去偷东西?”面对弘历带着惊意的话,阿桂急急道:“四阿哥你别生气,我们知道不该这么做,但实在是迫于无奈才会这么做,等过几天,店铺都开了,我与兆惠想办法找地方做工,这样便不会现现在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