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北念将他的手挡住,道:“睡了。”
“还没缓过来?”穆西臣嗓音淡淡,尾音微微上扬,婉转沉闷。
黎北念前几天确实是累,又是打官司又是各种宴会的,这两天也要拍定妆照跟宣传海报。
可因为外公要来,黎北念挤出了时间来给外公布置房间,另外给外公挑礼物,也为了让外公印象好一点去跟圈里关系不错的一些婆婆妈妈讨教,上下忙得跟个陀螺一样。
可今天确实是没什么事情的。
穆西臣憋了有一阵了,这会儿也不想忍,伸手去摸她的腰。
黎北念怕痒,缩了一下,嗔道:“不要了,明天还要早起跟外公吃早餐,早点睡吧。”
穆西臣看了眼床头柜上显示的时间。
晚上十一点了。
沉默一下,随即就老实下来,抱着她闭上了眼。
黎北念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满脑子全是那诗经。
是什么样子的人,才喜欢随手抄写诗经?
字很好看,飞扬洒脱,刚硬又是不羁的。
想着想着,黎北念毫无睡意。
忽然,身上被压上一个人,黎北念一时不防闷哼一声。
穆西臣拨开她的头发,将她扣住便吮住她的唇,手掌开始徐徐游走。
黎北念原想拒绝,可穆西臣的技巧显然越来越有针对性了,不一会儿,黎北念就被撩拨成了一滩春水。
今天的穆西臣格外热情,黎北念攀着他喘息,脑子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结束以后,黎北念累得再没工夫想这些有的没的,直接睡了过去。
黎北念这段时间来,累得浑身疲乏,睡着之后总是睡得特别香。
今天却做了个梦。
梦里,她坐在一处大大的古欧复式的客厅里。
面前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看不清面容,约莫三四十岁上下,面容冷漠,目光毫无温度看着她。
她说:‘既然是回来了,你就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就要肩负起属于你的责任,容不得你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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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林崖说过什么吗?
其上洋洋洒洒写着: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廛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貆兮?
彼君子兮,不素餐兮!
坎坎伐辐兮,置之河之侧兮,河水清且直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亿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特兮?
彼君子兮,不素食兮!
坎坎伐轮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沦猗。
不稼不穑,胡取禾三百囷兮?
不狩不猎,胡瞻尔庭有县鹑兮?
彼君子兮,不素飧兮!
……
字迹工整刚硬,尾端飘扬,颇有些潇洒的韵味。
黎北念拿起来,手指轻抚纸张后面,发现几乎每一个字都穿透了背面。
几乎是同时间的,黎北念立即拿起了手里照片,对照了一下。
虽说上面写的文字不同,但其中的神韵跟笔锋却是一模一样。
字观其人。
能写出这样的字的人并不多。
黎北念问:“黎浩然的字?”
穆西臣沉默,须臾摇头。
“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写的字,如果不是黎浩然,那这照片上的字又是谁写的?为什么会被黎浩然藏在抽屉里?这一定是我妈没错。”
黎北念最后一句话非常笃定。
照片里的女人,跟黎北念长得十分相像。
而且,黎北念上辈子这辈子都见过这张照片,甚至于上辈子的时候她偷看这张照片的时候,还没黎浩然当场抓到过。
黎浩然大发雷霆,将这张照片夺回来捏在手心里,随即给了她一巴掌,骂了很多很难听的话。
具体是什么,黎北念已经记不清了。
当时的她以为,黎浩然是因为她冒犯了母亲的照片,所以黎浩然才会勃然大怒。
可后面才知道,黎浩然根本不会去看这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