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哥们儿?
孙颖之低头,泪水,从眼里滴落。
她,苦笑了,仰起头笑了。
是啊,她,终究,只是他的哥们儿,仅仅是,他的哥们儿!
“是吗?”她说,任由风吹散了她的泪,任由泪水浸透她的笑容,“是,哥们儿啊!”
她苦笑了,泪水中的阳光,变得五彩了起来。
什么时候有了太阳的?连阳光也要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出来吗?
她恨,可是,她无能为力,什么,都做不到!她恨自己身在那样的家庭,别人艳羡的家庭,却让她失去了一生的挚爱。没有了他,她还有什么呢?
闭上眼睛,泪水流了下来。
在那五彩光芒消失的一刻,梦里那张出现了无数次的脸庞,靠近了她。
他的双唇,落在她的脸上。
轻轻的,静静的。
时间,好像凝固在了这一刻。
孙颖之不愿睁开眼,这是梦,还是现实?一定是一场梦,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吻过她的脸。
那颗因为他而变得柔软的心,又凝固了起来,凝固了,一片片碎裂下来,如同一尊花瓶,被外力打破,一片片瓷器碎片掉落在地上。
她听见心碎的声音,那是她看着他和方希悠结婚的时候重复过的声音。
而现在,她知道,这颗心,碎了的心,再也没有机会粘起来了,再也,没有了!
她所有的希望,哪怕是不道德的希望,哪怕是被人唾弃的希望,已经,彻底变成了泡沫。
是啊,变成了泡沫,可是,变成了泡沫的,岂止是她的希望?还有她的生命。
她一直想和他说,她就是《小美人鱼》故事里的那个小美人鱼,而他,就是那个王子,让她心心念念的王子,她为了他失去了鱼尾,长出了人腿,变成了另外一个自己,一个可以和他亲密相处的自己。美人鱼每走一步,脚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而她,每走近他一步,就变得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可是,故事的最终,他,娶了公主,而她,终究是没有办法用他的鲜血来让自己获得重生。她,只有选择,变成了这样的泡沫,消失在这冬日的阳光里,消失在他的世界,从此,远远的,在人群里看着他成功,看着他走向最高的位置,看着他身边站着的人,永远都不是她!
泪水,在风中凝固。
“阿泉——”她睁开眼望着他,“永远都不要丢了你自己!”
曾泉的怀里,空空的,只有一团空气。
他回头,看向她的背影。
永远,都不要丢了自己?
可是,自己,又在何处?
不远处,方希悠看着这一幕,转身离开。
风,吹动着湖水,在阳光下泛出波光粼粼,那五彩的光,如同美丽的泡沫一样,消失在空气中。
目送首长离开,曾泉才对夫人说:“伯母,对不起,给您和首长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夫人微笑摇头,道;“没事,只要你们三个人能好好处理了这件事,找到你们的方向,我们也就都安心了。”
曾泉看了方希悠一眼,对夫人道:“颖之的事,我,对不起!”
夫人摇头,道:“感情的事强迫不来,我也不想强迫你们什么。只是,你们两个回去以后,希望可以好好对待你们的婚姻,对待你们的未来,不能再像过去一样任性置气了,明白吗?你们都不小了,该成熟一点了。”
“是,夫人,我们,知道了。”方希悠道。
“好了,你们出去吧!哦,希悠,你留一下,我还有事和你说。”夫人说着,就坐在沙发上。
曾泉跟夫人说了“再见”就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了夫人的办公室,曾泉抬头望着阴霾的天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曾泉的耳朵——
“曾市长!”
曾泉忙回头,道:“您好!”
原来是首长的秘书。
“您有事找我吗?”曾泉问。
“是的,首长让我和你说几句话。”说着,秘书抬手一指,曾泉便跟着他朝着他手指的方向走去。
“第一,首长说,沪城的位置至关重要,你必须要接手。第二,关于你提的那个项目,首长会立刻责人去做,你如何参加进去,到时候听你的意见。第三,”秘书停下脚步,望着曾泉,“首长说,方小姐是一位非常优秀的第一夫人的人选,请你不要轻易放弃。”
曾泉,愣住了,盯着秘书。
第一——
他父亲从没和他说过这个,从没提到这个地步,父亲只是希望把他尽快推进最高领导层,而不是第一!
秘书看得出曾泉内心的震惊,低声道:“现在的情况,曾市长应该很清楚,时间紧迫,已经不容再犹豫了。明年大会一开,基本就要确定下来。如果曾市长不能上去,那么首长就只能另选他人。首长的意思是,曾市长你是首选,所以,曾市长,请好好思考一下。不要让首长失望!”
“可是,霍漱清——”曾泉看着首长的秘书,道。
秘书明白曾泉的意思,霍漱清应该比他更前一点,现在应该是说霍漱清的事,而不是他!
“首长说,霍书记的事,曾市长不用担心,首长自有安排。但是眼下,沪城的位置,是方小姐和您父亲从那边儿好不容易抢过来的,不能这样失守了。”秘书低声道。
曾泉,沉默了。
“话,我已经带到了,首长说曾市长一定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秘书道。
曾泉望着首长的秘书。
“那,我先告辞了,曾市长你一路小心,期待早点听到你的好消息!”秘书说着,微笑着向曾泉伸出手。
曾泉和首长的秘书握了手,看着秘书远去,却是久久不能动。
首长的意思,他很清楚。可是,在他的意识中,就算是排,霍漱清也是排在他的前面的。霍漱清的运筹帷幄、还有执政能力、团结能力,还有政治谋略,都在他之上。所以,如果是要托付大事,那么,首先应该是霍漱清,之后才是他。为什么现在——
而且,为什么不是父亲,或者白叔和他说这件事,而是首长的秘书来转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