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珩点头,道:“现在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剩下的,也就是身体恢复的问题了,只是需要时间。”
望着罗文茵那如释重负的表情,苏以珩想了想,还是说:“文姨,有件事,我想,和您说。”
“什么?”罗文茵问。
苏以珩望着罗文茵,道:“其实,昨晚,逸飞醒来的时候,问我们说,雪初去哪里了?”
罗文茵,怔住了。
“他,为什么,问——”罗文茵问。
“不知道,不知道是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听着迦因和他说话,醒来第一反应就是找她呢,还是,还是他出事之前,就是去医院找迦因的,所以——”苏以珩道。
罗文茵脸上的神色,猛地黯淡了下来。
“医生怎么和你们说的?”罗文茵问。
“医生说,什么可能都有。”苏以珩道。
“那,你们怎么和他说的?”罗文茵问。
“文姨,这也是我要和您说的事——”苏以珩道,罗文茵望着他。
“对不起,文姨,这件事,可能覃家会和您说,不过,我——”苏以珩道。
“没事,以珩,你说吧,我不会说出去的。”罗文茵道。
“徐阿姨看样子不想逸飞知道是迦因照顾他的,所以跟逸飞说迦因没有来过医院,让他不要找了。”苏以珩道。
罗文茵,呆住了。
“对不起,文姨,徐阿姨,也是想撮合逸飞和敏慧两个,所以才——对不起!”苏以珩道。
罗文茵长长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没事,徐大姐这么做是对的,应该这样,不能,不能让逸飞知道是,是迦因,是迦因——”
即使罗文茵支持徐梦华的做法,可是一想到女儿这么多天无眠无休、衣不解带在医院里那么仔细认真地照顾了覃逸飞,帮助他苏醒——是的,如果不是苏凡那么仔细贴心,逸飞怎么会这么快就醒来?罗文茵依旧记得医生和他们说过,逸飞这个状况,最乐观也要十天半个月以后醒来,可是,这才几天,才几天就醒来了,这不是苏凡的功劳还能是谁的?苏凡为逸飞付出了那么多辛苦,却这样被——
罗文茵的心头,也是说不出的一阵痛。
苏凡所有的努力和辛苦,就这样被,抹杀了。
不会的,徐梦华不是那样的人,罗文茵心想,一定不是那样的,徐梦华不会无视苏凡的辛苦,只是因为情况特殊,不能再让逸飞和苏凡继续纠缠下去了,所以才这样做的。现在要断了逸飞对苏凡的感情,就这样做,让他们完全不再来往,让逸飞对苏凡失望伤心,他就会放下对她的感情了。
“文姨,对不起,徐阿姨这么做,也是为了敏慧,迦因为逸飞做的一切,大家都——”苏以珩解释道。
罗文茵摇头,道:“没事,以珩,你别和我解释了,我理解徐大姐的心情,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和她一样。所以,没关系。这样也挺好的,就这样断了,就好了,好了!”
“可是这样对迦因,太——”苏以珩叹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能继续错下去了啊!每个人都得回归到自己的正确位置上去,不能继续错下去了。”罗文茵道。
可是,苏凡的心里,能接受吗?
回到家的时候,曾家的人都已经休息了。
苏凡从门口下了车,按下门铃,警卫开了门,苏凡就让苏以珩的车子走了。
“您回来了?”值班的警卫问候道。
“恩,我爸妈呢,都睡了吗?”苏凡问。
“部长刚回来四十分钟。”警卫道。
“我知道了,麻烦你了,晚安。”苏凡说完,就朝着里院走去了。
走到了曾泉的院门口,苏凡朝着院子里望着,可是,院子里漆黑一片,站在院门口,冷风吹着她的长发。
她扶着月洞门一直站着,身后突然传了个声音——
“你在这里干嘛?”是曾泉?
她猛地回头,可是,身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灯影在风里摇晃着。
泪水,从她的眼里涌了出来,在风里吹散。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吗?曾泉,你再也不回来了吗?再也,再也不能听到你的声音、看不见你了吗?
曾泉——
这个家里,因为有了曾泉,才让她不那么陌生和害怕,她才会那么容易就进入了这个新家,一切,都是因为曾泉,因为有了他,一切,都是因为曾泉!
可是,他走了,他——
曾泉,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身后,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迦因回来了?”是父亲。
苏凡擦去眼泪,赶紧转身。
“嗯,爸,是我。”苏凡道。
“哦,逸飞醒来了,是吗?”父亲问。
“嗯,已经完全醒来了,覃家的人在那边照顾我,我回来了。”苏凡说着,望着父亲的脸,道,“爸,明天早上我和以珩哥一起去找我哥!”
曾元进愣住了,看着她。
“你,要去?”曾元进问。
苏凡点头,道:“霍漱清给我打电话说了那件事,他说如果我哥不回来,事情会很麻烦。我想过去看看他,看能不能劝服他回来。”
“你——”曾元进望着女儿,他知道,要跨越心里的那道障碍,对于苏凡来说有多难!
“爸,没事的,您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苏凡道。
曾元进说不出话来,苏凡也没打算再和父亲说什么,就说:“爸,时间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我先回房间了。”
父亲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