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元进看着妻子,虽然意外,却没有阻止她。
“收拾好你的东西,从家里搬走,你不是在外面有房子吗?搬出去,什么时候想通了知错了再回来,要是你一辈子都想不明白,一辈子都不用回来!至于给你的钱,你已经毕业好几年了,我们供你读书就是让你有本事养活自己,可是这几年你什么正经事都不做,花销都是家里给,现在也不用给了。你是我的女儿,我就有义务养活你。可现在你这样对待你的哥哥姐姐,对待我们这个家,你也不配花曾家的钱。从今天开始,早上银行上班后我就会冻结你的卡,要吃饭你就自己想办法,不要指望我们会养活你,不管你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也不要指望我们会管你。”罗文茵的声音冷冽至极,表情也是极为决绝的。
曾雨惊呆了。
“听清楚了没有?”罗文茵问女儿道。
曾雨怎么会没听清楚?母亲的意思是要和她断绝关系了!
“好,搬就搬!我也不需要你们养活!”曾雨说着,就去找自己的包包,“我现在就走,这个家,我一分钟都不想待了!”
曾元进看着妻子,见妻子闭上了眼睛,轻轻捏捏她的肩。
罗文茵望着丈夫,听着女儿噼里啪啦收拾东西,却不去看。
“我走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来了!”说完,曾雨就从父母身边走了。
门,狠狠地被曾雨关上了,罗文茵闭上眼睛。
曾元进拥住她。
“我是不是做错了?”罗文茵问丈夫道。
“没事,没事的。”曾元进安慰道。
“要是我对她稍微严格一点,也就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罗文茵道。
“但愿她这次会吸取教训。”曾元进道。
“可是,迦因和泉儿怎么办?他们两个——”罗文茵深深叹息道。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丈夫道。
“我真是,真是后悔啊!迦因那么好的孩子,我刚开始的时候还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我真是,唉,总是看不惯她,如果,如果我一开始,一开始就能好好接纳她,不那么苛刻,也许,也许她就不会,不会,没办法应对这些事,不会——”罗文茵说着,泪水从眼里流了出来。
曾元进拥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事情既然这样了,我们就想办法慢慢解决,这个,需要时间。”曾元进道,罗文茵点头。
“你说你后悔,其实,我也很后悔啊!”曾元进道,“可是,再怎么后悔,我们也得继续生活下去,解决现在的问题。”
罗文茵擦去眼泪,点头道:“泉儿和希悠怎么办?”
曾元进不语。
答案,其实两个人都心里清楚,只是,谁都说不出来。
就在曾雨被父母赶出家门的时候,曾泉和方希悠,也在他们的客厅里,坐了下来。
回家的车上,曾泉紧闭着双眼,眼皮却在不停地跳动着。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苏凡就离开了,而霍漱清和他说“感情是由不得人的,不要那么看待自己”。
现在,他的脑子里一直都是霍漱清的这句话。
不要把自己当做一个变态吗?
他睁开眼,望向车窗外,嘴角露出苦涩的笑。
霍漱清坐在病床边,静静注视着床上沉睡着的妻子,心情,却完全不像之前那么的平静。
他可以去安慰别人,帮助别人从这件事的冲击中走出来,可是他自己呢?他是永远都没有办法置身事外的,她是他最爱的小丫头啊!
俯身闭上眼,霍漱清轻轻吻上她的唇,心,却在一丝丝抽痛着。
丫头啊,为什么你总是要遇上这样的事呢?为什么——
无缘无故惹了这么多的桃花,你这辈子,可怎么消停过日子?
他的手,轻轻在她的脸上抚摸着。即便他的动作再怎么轻柔,可毕竟是在碰着她的,她却一点都没有醒来,依旧闭着眼睛在沉睡。
有那么一刻,霍漱清的内心里生出深深的恐惧,他生怕她就这样睡着不醒来了怎么办?可是,转念之后,他又为自己这样的恐惧而叹息,真是杯弓蛇影啊!
守候着妻子的霍漱清并不知道曾家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此刻根本没有去想。
曾元进和罗文茵夫妇先回到家,先去看了下熟睡的小外孙女念卿,就直接去了小女儿曾雨的房间。
而曾雨趴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似乎根本没有为此时家里的变故担心什么,或者说不安,任何这样的情绪都没有。
门推开,曾元进和罗文茵看见曾雨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曾雨看了眼父母,换了个姿势,却依旧没有放下手机。
罗文茵气坏了,可是丈夫先说话了。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曾元进对曾雨道。
“一般一般。”曾雨道,头都不抬。
“你怎么不问一下你姐姐怎么了?”曾元进拉着妻子的手,坐在女儿面前的沙发上,道。
“我就没必要再惺惺作态,装什么好人博好感了吧?反正不管我做什么,你们也不会觉得满意。”曾雨说着,拾起身,背靠着沙发背坐着。
“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简直——”罗文茵真是气的说不出话来。
曾元进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下手心,对女儿道:“你能告诉我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没有为什么!”曾雨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心疼你姐姐,所以心里不平衡了?”曾元进问。
“随便你们干什么,我不关心。”曾雨说着,放下手机,看着父母,“你们这是来给我判刑了吗?请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