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说?该,怎么说?
苏凡陷入了为难。
从内心来讲,苏凡并不愿意搬离他的房子,并不是因为她想住别墅,而是想要见到他,因为只有在这里,他和她,距离才不会那么远。可是,这个念头在心里泛滥的时候,另一个自己就不停地告诉她,他是有妻子的人,她已经犯错了,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尽管答应了邵芮雪一起去看房子,可苏凡的心里,还没有完全确定。
公交车,停在了市政府旁边的一个车站,她下了车。
江城市市政府的大楼是九十年代新盖的一幢十层大楼,楼层不高,可是楼很长,并且不是笔直的,两翼朝着大门的方向垂直伸展出一个微小的弧度。大楼前面是一个比较宽阔的小广场,一块椭圆形的草地,楼前种着一排高大的云杉。院子里划着整齐的停车位,只是现在还没有多少车子停在那里。
站在一楼大厅的楼层指示牌前,苏凡寻找着外事办的楼层,可她还没找见外事办,就看到五楼标注的市长办公室。
从今天开始,自己就和他在同一个楼里上班了啊!那一刻,她又感觉到自己和他并不是距离很遥远,至少,在同一幢楼里上班,共用同一部电梯。
现在已经过了上班的时间,进电梯的人很少。一部电梯停在了一楼,苏凡赶紧进去,按下了人事处所在的六楼。
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苏凡的心里,那份激动之情难以掩饰。
然而,当电梯猛地停在二楼,电梯门打开的时候,她惊呆了。
外面站着好几个人,而最中心的那个,就是他!
“这个事,你们就按照”他继续说着话,跟下属做着交代,并没有注意到电梯里站着的就是她。
可是,冯继海看见她了,那一刻,他疑惑不已。他是认识电梯里的这个女人的,问题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霍市长,电梯到了。”冯继海小声提醒一句,霍漱清便抬步走向电梯的方向,有几个人一直跟了过来。
他,看见她了,尽管她站在数字显示牌的旁边按着开门键,可他还是看见她了。
是来报到了吗?他心里闪过这个问题,就立刻走进电梯。
电梯里原本的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问候了他,她也小声地叫了声“霍市长”,却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而他,跟大家点点头,以表问候。
电梯门,关上了,他就站在她身后的某个位置,被别人捧月般的包围着。她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只手紧紧抓着挎包的带子。
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身后,那么有辨识度。她说不清是因为他在她的心里是个特别的存在,还是因为他的声音本来就很特别,以至于在这么几个人说话的过程中,她能清楚地分辨出那个是他。
她的心,砰砰乱跳着,那份激动的心情,消失了,留下的,是紧张,是无措。原来以为和他乘坐同一辆电梯上下楼会很幸福,可是,当想法变成了现实,她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她很紧张,很害怕,害怕自己一不小心有了错误的表情或者动作,让别人怀疑了怎么办?在这个楼里办公的人,哪有几个省油的?
电梯,停在了五楼,他从她身边走了过去,虽然有人挡住了她,可他还是注意到她原本那紧绷的身体,在他离开的那一刻松懈了下来。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他的傻丫头,干嘛那么紧张?不过就是和他一起乘电梯而已。要是继续这么下去的话,她还怎么工作呢?真傻!
苏凡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刚刚这几十秒钟,真的好漫长啊!
走出电梯,她平复了呼吸,踩着轻快的脚步走向人事处。
在人事处办完了报到,她就去了外事办。
外事办位于大楼的三楼右翼,她根据指示牌找到了外事办主任的办公室,人事办通知她直接去主任那里报到就行了。
所谓的报到,只是见了个面,主任和她聊了几句就打电话给礼宾涉外科的科长,闵佳因去的就是这个科室。
“好了,你去吧,宋科长会给你安排的。”主任说道。
拜见了大领导,接着就是拜见小领导,接着就是和同事们见面。涉外科总共有三间办公室,科长单独一间,两名副科长一间,其他的人员就在一个大办公室里的格子间工作。而苏凡调过来,直接是副科长。
和每一位同事介绍过之后,宋科长就给苏凡介绍她的工作。礼宾涉外科的主要工作是负责市里四套班子的外事活动,接待各个级别的外宾,负责协办涉外案件,还有就是审核拟定涉外报道和其他文稿。这个科室是整个外事办的核心部门,工作人员占到了外事办的一半。苏凡被分派负责文宣工作,包括涉外报告、四套班子外文网页维护和内容更新、为市领导翻译外文稿件或者将汉语翻译成相应的外文,等等,完全属于幕后工作。
江城市外事办设立只不过二十来年,就在这二十年的时间里,像苏凡这种外调进来做领导的也有好几个,可是没有一个人像她一样是从毫不相干的岗位调来的,而且,她的年纪和资历都太浅。这样的种种,难免会引起同事们的议论。在机关里,谁不愿意多在领导面前露脸呢?因此,让她做幕后工作,也是很正常的。
报到完毕,她开始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主任安排说让她明天再正式上班。
和她同一间办公室的那位副科长姓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个子不是很高,戴着眼镜。两个人也没怎么说话,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如果说市府工作人员工作清闲的话,绝对是冤枉了涉外科的这帮人。每个人的桌头都摆着高低不同的文件夹,除了和新来的领导介绍认识的工夫,都低着头在电脑上忙碌着。苏凡在心底里感叹他们的辛苦,这才知道自己原来羡慕的师姐,工作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轻松。而她,刚刚就见到了那位师姐,只不过已经不再是前辈后辈的关系了。
还没擦完桌子,苏凡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她以为是邵芮雪约她出门了,赶紧拿出来看了一下准备挂掉回个短信过去,却没想到是霍漱清的。
她赶紧挂掉电话,端着盛水的盆子走进洗手间。
“喂”她小声地回了过去。
“过来报到了?”他问。
“嗯。”她小心地回答,生怕洗手间里有人注意到。
“这会儿有空吗?”他问。
“啊?什么,什么事?”她不解。
“过来一下,有样东西给你。”他说。
现在?去他的办公室?
苏凡害怕了,万一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没关系,过来吧,等会儿我就要出门了。”他说。
既然他说没关系,那就真的没关系?
苏凡也想不出来别的办法,答应了。
“您的办公室,在哪里啊?”她问了个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的问题。
他笑了,道:“5006,你过来吧!”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苏凡深深呼了口气,端着空盆子折回办公室。
尽管他说没关系,苏凡还是不放心,站在办公桌前拿了份旧材料,走出了办公室,刚好有个下属敲门进来找竺科长签字,苏凡心虚地跟人家打了个招呼,赶紧走了。
小心翼翼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前,她摸了下自己的脸颊,平复了下呼吸,抬手敲门。
他亲自开了门。
门开的那一刻,她的心,又没有章法地乱跳了起来。
“进来吧!”他面带平静的笑容,道。
她点了下头,拿着手里的文件走了进去。
他注意到她手里拿的东西了,就猜到她是拿着那个来做伪装的,不禁笑了。
“坐吧!”他说,她便坐在了沙发上。
“手续办好了吗?”他问。
“嗯,办好了,主任通知我明天再来正式上班。”她坐正身体,认真地答道。
他就坐在她那个沙发侧面的单人沙发上,身后是一盆高大的绿植。
办公室里很整洁,不管是绿植,还是办公桌椅,或者沙发,或者书架,没有一样东西不显示出这是这幢楼里最高领导的办公场所。
他坐在那里,静静地望着她,此时的她,又变成了他最早认识的那个对他心存敬畏的女孩。
苏凡也不想这样,可是,这个办公室里的氛围让她不得不如此,特别是那张长长办公桌后面崭新的国旗,不停地提醒她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人的身份。
“您叫我,什么事?”她低声问。
“哦,这个,早上走的时候忘了给你。”他说着,从西装的内置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
“不,不能,我不能拿您的钱”她忙摆手道。
他看了她一眼,从里面掏出一张卡放在她面前,道:“这里面有点钱,不多,给你拿去用。”
为什么要这样?
拿了他的钱,不就是,不就是认可了她的身份了吗?
是的,身份,她的身份就是他的情人,尽管她一直都不愿承认,可现在
苏凡低下了头。
他起身,坐在她的身边,把卡放在她的掌心,又将手合上。
“这里上班不比你之前的单位,稍微买点衣服打扮一下,要不然别人会瞧不起你的。”他说。
“我,我自己有钱。”她想要取出那张卡,可是手被他紧紧握着,根本打不开。
他的眼神,他的表情,说明这件事已经不容她更改了。
这个强势霸道的男人!
“有件事,我想跟您说”她低声道。
“什么?”他问。
霍漱清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办公室里和一个女人有如此亲近的接触。和苏凡不同,他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她抬头望着他,嘴唇颤抖着。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彻底变成了他的情人,而这个结果,似乎她完全没有办法去更改。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移动。
“我想租个房子住!”她鼓起勇气,开口道。
霎时间,他愣住了,尽管他的表情并没有十分的震惊,可他,还是愣住了。
她,竟然要搬出他的家?
霍漱清含笑走过去,覃东阳忙介绍说:“老霍,这位,闫总,你们见过吧?”
和覃东阳一起的中年男人忙握住霍漱清的手,笑着说:“霍市长,您好,好久不见了!”
“闫总,请吧”霍漱清笑道。
覃东阳笑着招呼两人进院子。
霍漱清没有说破,这个闫总,八成就是找到覃东阳来做中间人来和他谈的。昨天晚上定远镇的书记打电话给他,说他们派人联络了高新孵化区的投资方,把市里的处理意见传达过去,约时间和农民代表洽谈,可是,还没有得到投资方的肯定回答。霍漱清感觉投资方可能是不同意那套方案的,而今晚和覃东阳的见面,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既然找上他了,就和他们好好谈谈,早点把事情处理了。
三人一直走进后院的一间厢房,门口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年轻女子为他们掀起竹帘,覃东阳看着她笑了下,陪同霍漱清走了进去。
齐建峰正背对着门,站在鱼缸边看鱼。
“今晚有空了?”霍漱清笑问。
“好不容易今天能休息一下,被姑娘拉着去游乐园,骨头都移位了。”齐建峰无奈地摇头道。
“不怕不怕,早就准备好了,桑拿房,我们这就去。”覃东阳笑道,“假期还有两个小时就结束,得让你们两位公仆好好放松,明天好为人民服务去!”
“对对,霍市长、齐秘书,一起请。”闫总笑着说。
竹苑后院有个桑拿房,设施丝毫不亚于市里的专业场所,而今晚,覃东阳显然是做了准备的,准备好好接待叔叔身边这两位重要人物。
霍漱清也没觉得有多累,只不过,既然大家都要去桑拿,那就去,他不是特立独行的人。
“老霍,闫总,有些事想问问你的意见。”覃东阳道。
“是征地的事?”霍漱清问道。
闫总坐在霍漱清身旁,道:“霍市长的方案,我们都学习了,大家伙商量了一下,让我过来找市长说说我们这边的难处”闫总说着,满脸堆笑。
齐建峰和覃东阳相视一眼,默不作声,继续坐在那里蒸着。
“你们是对哪一部分有意见?”霍漱清问。
“别的都没什么,我们可以接受,就是这个让农民拿土地入股。到底是怎么入?份额多大?多少年?霍市长您也知道,我们一下子就砸进去那么多钱”闫总陪笑道。
“你们是担心农民手上的股份会让你们的收益减少?”霍漱清问道。
闫总没回答,看向覃东阳。
覃东阳道:“你就和老实说,别藏着掖着了,老霍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闫总点头,忙笑着对霍漱清说:“不光是这个,我们担心就算给了股份,这次的事情还不能平息,他们要更多的怎么办?就怕是个无底洞,我们,我们怎么都填不完。”
“那你们的意思是不想答应?”霍漱清闭着眼,问。
“不是,不是,霍市长别误会”闫总忙说。
“你们都是做大生意的,怎么盯着那么点蝇头小利不放呢?”霍漱清道,他的表情有些不满的样子,闫总有些担心地看了覃东阳一眼。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大家都要退让一步,时间拖得越久,你们的损失只会越来越多。尽早开工,尽早入园生产,也是为了你们好。可现在,你们为了这么点股份不松口”霍漱清道,闭上眼睛。
“霍市长说的这个,我们也都明白。”闫总道。
“要给农民多少股份,这个份额,政府会综合考虑你们双方的需求。而且,这个股份,不是由你们现在这些公司全部承担,你们的租约到期以后,后面租用厂区的公司会继续执行。所以,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具体该怎么执行,我们大家一起讨论决定。”霍漱清道。
闫总忙点头。
“至于农民拿的那些股份,政府会从其他方面给你们补偿”霍漱清说。
“补偿?”闫总讶异道。
“比如说,入园前三年减低税率之类的。还有,如果你们招收本地人进厂做工,政府会按照招工的数目,给予你们其他的福利。这么一来,就算让农民入了股,你们还觉得亏吗?”霍漱清道。
齐建峰和覃东阳,以及闫总都盯着霍漱清。
“你们做生意的,比我会算这个帐,有没有亏,你们回去自己算一算。具体该怎么做,你们和高新区管委会协调。”霍漱清接着说。
闫总思考片刻,忙说:“霍市长这番话,真是,真是让闫某踏实多了。谢谢霍市长,谢谢霍市长!”
覃东阳笑道:“老闫,我说的没错吧,老霍是不会不讲人情的。”
闫总了悟般的点头,陪笑道:“还是东阳兄的面子!”
“这话就见外了,老霍是为了公事,也不是要断你们的财路。回去了之后你们好好商量商量,别让老霍为难。”覃东阳道。
“当然当然!”闫总道,“那,我就先失陪了,等这事过去了,我们几个再好好感谢霍市长和东阳兄!”
覃东阳起身,送闫总走了出去。
桑拿房里,只剩下霍漱清和齐建峰。
“孙蔓去北京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齐建峰闭着眼,幽幽地说。
“恐怕明天一上班,我就成了被老婆抛弃的典型了吧!”霍漱清苦笑了下,道。
“老爷子有些担心。”齐建峰道。
“没关系,我会说明的。”霍漱清道。
“定远的事,还是尽快解决,拖下去,老爷子那里会被动。”齐建峰说。
“这些做生意的,真是寸利不让。老百姓那里,也不好交代,下面的人也是两头为难。”霍漱清说。
“老爷子对你的这个方案很感兴趣,你把下面的人盯紧点,别被赵启明给搅和了。”齐建峰道。
“不搅和就怪了。”霍漱清笑了下,说。
正在这时,覃东阳进来了。
“怎么样?出去按摩一下?”覃东阳道。
霍漱清和齐建峰走出桑拿房,来到按摩房,各自趴在按摩床上,三个按摩师就走了过来,开始准备按摩。
“东阳,你和这个闫总熟?”霍漱清问。
“也没多熟。怎么了?”覃东阳问。
“找机会给他说说,尽快把赔偿方案签了,再拖下去,农民们闹到省里,覃书记那边也很被动。何况,再过几天,有个中央的巡视组来江城,要是在那之前不能解决”霍漱清闭着眼睛,说。
覃东阳睁开眼,看着霍漱清,点头,道:“我明天再催催他。”
“哎呀,这会儿真是觉得舒服多了,下午那会儿,我真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要丢在游乐园了。”齐建峰说道。
“你不会真的把那里的项目玩了一遍吧?”覃东阳问道。
“不玩还能怎么办?丫头闹的不行”齐建峰转过脸看向覃东阳,虽然他看不清,“我说你啊,偶尔也陪陪孩子玩玩,现在的小孩,你可不知道,思想比咱们小时候复杂多了,我经常都搞不懂我家丫头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你还不和孩子交流,过两年,他们说话你就听不懂了。”
“听不懂也是他们的老子!”覃东阳道。
“你这个暴君!”霍漱清笑道。
覃东阳和齐建峰看着霍漱清,不说这个话题了。
大家都年纪差不多,虽然齐建峰忙工作很少和家人游玩,可假日还是会陪孩子老婆的。至于覃东阳,尽管生活有些混乱,可孩子们都有老婆看着。不管怎么说,他们两个都算是有家有孩子有老婆的人,可霍漱清
齐建峰和覃东阳都不明白,霍漱清这么多年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日子怎么过的?
“哎呀,都这个点了?”齐建峰抬头一看墙上的钟表,道。
“怎么了?你有事?”霍漱清道。
“回家去,今天要在12点之前回家。”齐建峰示意按摩师停手,道。
“什么日子啊,这么特别?”覃东阳笑道。
“不陪你们了。”齐建峰不回答,道。
“明明是你说骨头散了才桑拿按摩的,怎么又变成陪我们了?”霍漱清笑道。
“走了走了。”齐建峰笑道,“你就好好按按,我走了。”
覃东阳起身,送齐建峰走出按摩房。
“没想到老霍一点都没退让。”覃东阳对齐建峰道。
“你是没想到这个啊?”齐建峰道。
“你什么感觉?”覃东阳问。
齐建峰笑了下,戴上眼镜,道:“我只是感觉现在这个霍漱清,已经不是做秘书长的那个霍漱清了。”
覃东阳盯了齐建峰片刻,颔首,道:“的确,没想到越来越老道了。”
“霍泽楷的儿子,你以为呢?”齐建峰笑道,“好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和齐建峰道别,覃东阳折身回按摩房,自语道“又去哪个女人家里了”,说完,笑了下。
“怎么样,老霍?这丫头手艺不错吧?”覃东阳趴在自己那张床上,笑问。
“你今天搞什么名堂?找女的按摩师?”霍漱清闭着眼,道。
“给你换换感觉嘛!你啊,再不碰女人,我就担心了。”覃东阳笑道。
“放心,我就算喜欢男人,也不会找你这样的。”霍漱清说道,“你啊,有这功夫,好好减减肥。”
“怕啥?我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覃东阳道。
“想抱孙子就好好关照一下自己的身体。”霍漱清道。
“你操心我的孙子干嘛?还是先操心一下什么时候抱儿子吧!”覃东阳道。
孩子是霍漱清心里的结,覃东阳也不想回避这个问题。
“小怜,给霍市长按按胳膊。”覃东阳对霍漱清的那个女按摩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