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我就可以做主。不过,我怕你不放心。咱们去找老宋,让他来当公证人。若你的法子当真能造出烈酒来,日后隋家的酒业全都分你四成分红。”
夏云初笑得眼睛弯弯的,道,“也好。有宋将军做见证,我也放心。隋家想来早有酒业底子,我也没那般贪心,每年烈酒的收入,分我三成就足够了。但若是日后我还有别的酿酒法子,隋家可不要阻我卖与旁人。”
隋弁马上坚定摇头,“四成,都给你。但你还有别的什么妙想,都请先与隋家招呼一声,你要是觉得隋家的价格不满意,可再另寻买家。”
“若是我非要哄抬价格,你这样岂不是亏了么?”夏云初在一旁笑道。
“隋家会给出让你满意的价格。”隋弁说得满脸自信。
夏云初也不知道这隋家公子平日是否插手家中生意,可就算是烈酒提纯的法子被坑了出去,她也并不特别担心。
葡萄酒奶酒玉米酒——她心中还藏着各种从以前那个时空带来的记忆。
她确实不知道这中间具体的创造细节,但只要推说是自己那个不存在的师父做过的酒,同那些酿酒的买卖人合作摸索,终究还是会做得出来。
何况,隋弁这还是主动提出要让宋天岳做个公证。
这两人一个是大秦第一武将,一个是大秦第一世家嫡子,若是这二人竟也为了贪图一点小利就联合将她坑骗,那她这骗得也着实不怨——这骗局的格调也太高,就差没拉个一国之君进来帮忙了。
她现在根本还没心思想太多和平以后的事情,就仅仅只是面前这可能要做的截肢手术,就够她心中烦闷。如何才能将烈酒做出来,这才是她如今最关心的事。
隋弁需要她,她也需要隋弁,不过就是互利罢了。
夏云初要从隋弁身上要的东西,还不仅仅只有假肢。
为了要做成那截肢手术,她至少还需要有手术刀、止血钳和高浓度的酒。
前边两样都需要铁匠特别打造。隋弁稍微问了一下设计以后,自己取了纸笔,在纸上“唰唰唰”地勾出了那两样东西的模样来,然后递给夏云初看。
夏云初瞧了瞧,顿时就对自己先前画的那假肢示意图很是羞愧起来,“嗯,不错,就是这样,学过画画的果然是不一样。这刀打得差不多大小就是了,形状倒是不要紧,只要够锋利。先前你给我的匕首仍是太重了些,拿在手上,我可有些握不住。”
隋弁笑起来,轻轻甩了甩手上的草图,好让墨汁干透,一边讲,“画得好不好,也不打紧。只要是能叫人看懂就是。你这两样东西寻常人也没甚大用,却也不复杂。我回头修书一封,让临近城中铁匠为你专门打造几套,快马送来,也不过两日,无需担心。”
夏云初点头,就又说起那烈酒之事。
其实,就是用寻常的米酒,倒也可以。但她只怕那米酒度数不高,无法将人灌醉到那种瘫软昏睡的状态。若是发起酒疯来,反倒不妙。
夏云初没有尝过这地方的酒,也不知道现在是否存在那种高纯度的白酒。但按照她所存不多的历史知识,只要是华夏古国一脉相承的国民,大都会对“酒”这种文化有相当高深的研究,应当是能有烈酒的。
隋弁想了想,忽地转身,走到一旁的书架边上。他也不知是从哪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水袋,给夏云初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从那水袋当中倒了一点酒出来,十分珍惜地递到了夏云初面前。
“你试试这酒够烈没有。”
李顺瞥了一眼杯中的小半酒,忽道,“军中禁酒。”
“军中确实禁酒。但你瞧,我是军备,总要将一切都给备好了才是。也不是我多贪图这杯中之物,可总也要有用到酒的时候。嗯,就譬如医官大人要用到这杜康来解病人的忧愁。”
隋弁一点儿也没有被李顺的话吓住,反倒是笑嘻嘻地将手中的杯子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