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倒没注意他的不对劲,知道他与白芷向来交好,担心东方婉儿也是情理之中。
“受过刑,不过幸好都是皮外伤,好好处置一番,再休养一段时日,自会好起来。”比起东方穆的伤,那可真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许太医点了点头,没敢再多问。
毕竟东方小姐现在单身独居,别的男人多问几句对她也算是另一种的冒犯,若因此传出什么闲言碎语,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此时白芷已经施完针,而东方穆也睡着了,胸口的起伏再也没有断过,面上的惨白亦有所缓和。
楚焱握着师傅渐渐有了温度的大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如今拥有的东西不多,除了白芷,便是师傅,再没有其他。
他不能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师傅,谢谢你,谢谢你活过来,谢谢你回到我们的身边。
垂下头,温热的额头抵在东方穆的手背上,他仿佛有所感悟般,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楚焱立马抬头,朝他连声唤了好一会,他却始终没有醒过来。
白芷将药端来,楚焱则扶起师傅,将他圈在怀里,捏开他的嘴,一点点将药汁灌入他的嘴中。
药的味道很熟悉,他想到曾经在黄驼村时喝过的药。
那碗药,令他痛苦不堪,也令他找回了所有失去的记忆。
若他没有喝那碗药,若他没有恢复楚焱的记忆,若他一直一直就只是胡风,那么现在,他和白芷的孩子一定已经出世了。
从来没有后悔过的楚焱,此时特别特别的后悔,若当初,若当初——
可人生,哪里会有什么若当初,选择了就是选择了,没有后悔药可吃。
“怎么样?”放下师傅后,楚焱朝白芷问。
白芷摇头:“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还不知道,要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声音微哽:“我相信姥爷,他一定不会丢下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