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陆程盯着她的双眼,她想从这个女人眼中看出点什么,可惜,没有他想要的答案,“八百弟子,都是与你一同长大的师弟师妹,说死,就死了?”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么?”安欢突然笑了,笑容中竟有些凄惨,“就跟你猜的一样,在赤水州的入口处,我将他们当做祭品,完全血炼,才将那样东西带出来。”
安欢说着,陆程脑中却能想到当时的一幕。
受弟子们尊敬的圣女说要带大家找到一条回家的路,结果却在家门口前被最信任的人当做祭品。
地脉之源,存于九幽之下,想要带入大荒当中,必须要以强横的怨念作为祭品,而这些怨念,就来自于那八百弟子。
试问,还有什么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加害更加让人怨恨的呢?
“啪!”
又是一声脆响,这一次,安欢再也无法站稳,被打翻在地,她的嘴角,流出血痕。
“你们不是亲人么?为什么?仅仅是一己私欲?难道不会痛心?”陆程看着她,不停平缓着自己内心的躁动。
他早就知道这个女人对实力的渴望,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了一个地脉之源,血祭八百同门!堪称丧心病狂!
安欢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
在场,也没人敢吭声,任谁都能看出,眼前这个青年此时很生气。
突然,安欢笑了,笑的很大声。
“伪善。”她嘴唇微动,吐出这么两个字来。
“你说什么。”
“说你伪善啊!陆!大!帝!”安欢声音突然加大,一字一顿。
陆大帝!
她说什么?这人是陆大帝?那个在胡国中掀起血雨腥风的年轻帝王?当世年轻一代第一强者?
“看看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悲天悯人,哪有一分帝王该有的模样,说我为一己私欲,血祭八百弟子,哈哈哈哈!陆程,你造下的杀戮,可是我安欢的几十倍!为了你那小娘子,为了你的帝王之位,你在胡国皇都,可又杀了多少人?”
“口口声声,问我是否会痛心,那么你呢?那么多人因你而死,那么多人流离失所,你又是否会痛心?你我都是为了一己私欲的自私小人,有何必在这惺惺作态的教训我?”
“说到底,你不过是一个伪善者罢了!”
“自己为帝王,可杀千人万人,坐在那王位之上,受他人顶礼膜拜,如今,只是八百人性命,就让你不远万里寻到丹城么?你到底是想要这地脉之源,还是真的想要教训我?啊!”
安欢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渐渐演变成了嘶吼。
“想要地脉之源,那我便给你,让我看看所谓的陆大帝,你这善良的君子,要怎么面对,将其送回九幽么?哈哈哈!”
安欢一挥手,刹那间,一股让所有人都感到心中压抑的力量在空气当中蔓延,一颗只有拳头大小的紫色珠子出现在空气当中。
紫色珠子静静在空中漂浮,看不出是何材质,其表面通透,内部有道道纹路。
“你做什么!”
在紫色珠子出现的瞬间,黑袍男子发出嘶哑的声音。
“我做什么?堂堂陆大帝都亲自找来了,难不成你以为这地脉之源还能拿在我们手上么?”安欢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陆程,“我的好男人,你想要的东西,我交给你了,快拿走吧,然后,收起你的伪善,你我之间,再不必相见,你也没有资格,管我去做什么,我们走!”
白影闪烁,冲出大门,墙壁那头的黑色身影跟上。
明子晨与花灵刚要有所动作,被陆程拦了下来。
“算了,她说的对,我本身就没资格管她。”慢慢走上前去,将那颗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色珠子收起,“伪善,也许是吧。”
皇都一战,陆程名声臭到了极点。
虽然真实情况并不是如此,可这却是陆程自己选的路,背负骂名,在别人眼中,他就是那个为一己私欲,使人民陷入水生火热之中的自私之辈。
“嘴里说的满不在乎,实际却很在意呢。”
看了眼凌霄道人,对明子晨他俩交代一声,“把这个所谓的副会长交给炼丹师协会自行处理,随后你们就先回去吧。”
“是。”明子晨与花灵领命。
这凌霄道人,明明知道安欢两人要做什么,却依旧帮他俩选人,坑害麾下炼丹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