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外的过道里,哪有他的身影,他不会负气走了吧?!
她出了住院部,在院子里看到了茫然四顾的他,像是在找什么,她立即大步走过去。
“你在找谁?!”上前,一把便握住了他的手。
“没什么!”一定是看错了!也许,那可能是白静晓!
“咋出来了,接着照顾他呀!”酸溜溜道,明知该哄哄她的,想到她那样关心姓顾的,他便憋屈。
“小气鬼!你能不能学着顾先生那样,宽宏大量一点?!”她紧紧握着他粗糙的大手,说道。
“我跟他学?说啥笑话?!”他骄傲,嗤之以鼻!
他低着头,见她眼角还有泪痕,刚刚她又为那姓顾的哭过吧?!
“萧先生,我们回洛杉矶去!”牵着他,她说道。
“啥?那姓顾的不是刚手术过!”
“顾先生他不要我照顾他了!你也不必吃我和他的醋了!”她牵着他往前走,边走边说道。
他明白过来,得意地扬唇,“那姓顾的终于有点自知之明了!”
槿兮无语,不与他争辩!
——
订了两张去洛杉矶的邮轮票,后天下午出发。
今日,她拉着他去逛百货公司,要给他和两个孩子添置些衣裳,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陪她逛街来着。
当她在专柜里拿过一件大衣给他试穿时,他很不好意思,尺码合适就成,试啥试!
还是听她的,去了试衣间。
她则在外头等候,透过镜子,不经意间看到一张教她心中一咯噔的女人脸庞,她蓦地转身,看了过去。
不远处,穿着旗袍,裹着皮草坎肩的女子,正在挑选衣服,她鬼使神差地走出了专柜。
刚出去,那女子已然走远,她追了过去。
萧先生穿着当季最新款大衣从试衣间走出,对上的是本土导购那花痴的眼神,却不见她的身影,他立即脱下衣服,拿起自己的,找了出去!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
她怔住,心脏震了震,然后摇着头,“顾先生,难道,让他放弃一切,跟我们母子三人在一起,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折磨?这怎么可能是一种折磨?!”
她激动道,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
“他当然愿意跟你们在一起。”顾倾城又道,真是笑话,他居然在为他的情敌说好话!
伤口的疼亦比不上他的心痛……
她的心终究不会往他这边偏移,他也终究做不到以卑劣的手段将她抢走。能在人生最低谷时有她的陪伴,已然是他最大的福分。
“我想,他更愿意做草原上的雄狮,而你则是他身边依偎着的母狮!为何总觉得他当司令、当总统,和爱你和孩子们是对立的呢?你为何不能与他并肩作战?陪伴他,辅佐他?”他望着她,平静道。
心却在滴血,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伟大、高尚之人,向来是个奸商!
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像个圣人!
那病床上躺着的浑身插着各种管子的男人说的话,之于她犹如醍醐灌顶!
她愣在那。
只听顾倾城又道:“你逼着他放弃了一切,是否想过,他亦有自己的理想与抱负,何况,他曾是那样呼风唤雨的人物!”
槿兮猛地转身,看向在病房外,死活不肯进来的骄傲自大的男人。
将心比心,曾经她被他强娶,被迫放弃美术梦想的自己,也是觉得像被关在了笼子里的金丝雀不是?
“他好不容易脱身啊……如今,还能回国去吗?”她喃喃自语。
他没回答,一阵剧烈的咳嗽,她连忙过去,将他扶起来,一个人根本弄不动他,她求救地看向外头。
萧先生见到这一幕,立即进去,是他将顾倾城扶了起来,槿兮拿着痰盂,拍着他的背,这一通咳嗽,肺里如火烧般难受。
“顾先生,你好点没有?”她心疼地问。
萧先生脸色黑沉,心想,又不会死,至于这么紧张?!
他也想起当年肺部受伤的时,那生不如死的煎熬,那会儿,她可没照顾他!
顾倾城摇摇头,放下他时,萧先生十分粗鲁,他几乎是摔下去的。
“你轻一点啊!”槿兮气恼道,冲他翻白眼。
他是故意的吧,这老醋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