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吓得转身,男人高大的身躯将她堵在他的胸膛与门板之间,一股浓烈的烟酒气将她包围。
这气味,是她所熟悉的。
“顾——”她懊恼地开口,谁知,话被那强势的男人打住。
“在等我?”男人低下头,嘴角勾着得意的坏笑,低声问。
哪里与还算陌生的男人如此近距离,且这般暧昧,她早已慌了神,本能地推拒,“顾先生!你误会了!请让开!”
他退后两步,眯着眼睨着她,槿兮气愤地瞪着他,“顾先生!感谢你一次次帮助我们,但是,我与您连朋友都算不上,若您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请打住,我是不会接受您的!”
一股脑地说完,立即转开门把手,进了房间。
胸口剧烈起伏,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才算平静。不管是否是自己自作多情,她还是将想说的话说了。
上了床,看着两个孩子,她会心一笑。
闭上眼,那位顾先生身上的味道竟那样清晰,还有那宽广胸膛。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他时,亦是如此。
那时候,还以为是那个人突然出现来着……
余下的日子,那位顾先生鲜少出现在她的视线内,下船的时候,遇到过,她一个人抱着俩孩子,行李箱不好拿,是他为她提的,到了岸边,费德勒先生来,他便不告而别了。
——
当初告别时,正是她计划逃跑的时候,那时想,这一生怕是再没机会见到先生了,如今,再见到他,心中万分感慨。费德勒先生同样,再见到这位得意门生,已从一个弱女子蜕变成了一位坚强妈妈。
师徒二人,品着红酒,促膝长谈,聊着这三年里发生的一切。
“槿兮,请不要难过,萧司令一定是爱你的!”听说她是替身,费德勒先生震惊,感觉不可思议。
时槿楠夫妇早些时候就听她说过去法国学习打算的,那会儿她也只是在打算,若要真去法国,那自然又是一通折腾,很现实的问题便是花费,少不了一笔巨资。
如今,时槿楠虽是华人商会副会长,但,华人在这边的生意并不好做,目前,他们家还靠家底撑着。
见他们面露难色,槿兮明白他们在愁什么,她扬唇,“哥、嫂嫂,你们不必为我筹钱,这次去纽约,我见到了周太太,就是周副官的遗孀……”
她一五一十地将那件事告诉了他们,并且说,临走时,让周太太到时与大哥联系房子的事的,若能卖掉,钱汇给他就成,若卖不掉,租出去的房租也汇到大哥账户上。
“他留给我的钱,足够我与平儿乐儿在法国开销的了。房子的钱,留给你们帮我孝顺爹和娘!”槿兮又道,这个时候,当真要感激那个人了,不然她还得伸手问哥嫂借钱出国,虽然费德勒先生在信中说,不必担心费用,她人过来即可。
“槿兮,你一个人带着两个这么大点的孩子,去那么远的国家,能行吗?”舒雅欣担忧道,她也还是个传统女人,还是想着槿兮若能找个不嫌弃她的男人带着两个孩子嫁了,便是最好的归宿。
学什么画呀?像现在这样在育幼院教孩子画画不也挺好的么?女人离了男人,可怎么过活?
“嫂子,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这是我未出嫁前就想做的事!”她坚定道。
曾经,父母以为,她嫁给大帅,这辈子就不愁了,时家也不用愁了。
结果呢?
再大的靠山,也总有倒下的一天。
人呀,无论何时,都得靠自己。
——
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刚刚只会站着走几步的孩子,毅然登上了去法国的豪华邮轮,赛琳娜号。那天,她一个臂弯抱一个孩子,请邮轮上的服务员帮她提的箱子。
要带的东西不多,两个孩子喜爱的玩具是必须要带的。
订了豪华的包间,路上要几天的时间,两个孩子不能受苦。
虽是龙凤胎,性格却迥异,哥哥平儿好静,妹妹乐儿好动,母子三人在一起,话最多的就是妹妹,“咿咿呀呀”说个不停,偶尔能说出几个清晰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