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她,未免难堪。
他不愿提,她便不问,她却饶有兴致地与他分享她的往事,他听得仔细、入神。
不禁感慨,她呱呱坠地时,他已是十六岁光景的少年,离乡背井去谋生。
她光着小脚丫满地跑时,他已是壮实青年,有了心爱之人。
当她刚是懵懂稚童时,他的人生已经历生死别离。
……
这些,他对她只字未提。
那些尘封的往事,已是过眼云烟。
——
许是白天回忆的缘故,这夜,噩梦上演,萧慕白从惊悸中醒来,喊着:“静知!”
槿兮被吵醒,一脸迷糊,“你怎么了?”
他无言,翻身下床去了卫生间,掬一把凉水洗脸,挥散噩梦。
静知死了,死于土匪刀下,就死在他的眼前……
脱口而出的爱语,后知后觉,她竟爱上萧慕白了。
曾经憎恨、厌恶之人。
人,终究是善变的。
——
秋雨绵绵,秋风萧瑟,这样的天气,不宜出门。
槿兮在萧慕白的书房找到一个适宜的位置搭上画架,练习油画,内容便是窗外的风景。
秋已深,官邸沉浸在橙黄橘红里,色彩渐次丰富。
难得清闲的萧司令,坐书房一隅看书,那是一本陈旧的《三国志通俗演义》,他看了不下十遍。
今日,本与杜老四约好见京城来的商客的,却抗拒不了那正在画画的人儿期待的眼神,去了电话,告知一声,不顾杜老四跳脚的气恼声。
吩咐周副官,压后今日的一切公事,哪怕是前线军情。
只为陪她一天。
他坐另一扇窗户边,黑色真皮沙发里,以慵懒之姿翻阅书籍,专注、儒雅,周身散发出文人之气。
难得见他这一面。
萧慕白抬首时,刚好对上她的视线,心情飞扬,他的夫人在偷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