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好难受。
从来不知道,原来情已经深入骨髓,如今要逼着自己放弃,那种挫骨扬灰的痛,简直要将他折磨疯了。
酒一杯一杯地下肚,唐古源的目光也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一个下午的时间,他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样的时候,他更加不能流泪。
舒儿,我真的要放下你了。
舒儿,爱上你的人是我,决定放弃的人也是我,可为什么,我却如此难受。
舒儿,……
唐古源嘴角一直勾着自嘲的角度,脸上却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身体里异常的疼痛,先前受的伤,似乎并没有好全,在酒精的催化下,他只觉得浑身上下一边火辣辣地疼,又一边冰凉彻骨。
思绪越来越混沌,唐古源想,千杯不倒的他,终究还是醉了吧。
就在唐古源不远处,一颗巨大的松树下,夏紫紫淡淡站立着,淡紫色的衣袍在月光的照耀下,竟多了几分仙气。
遥遥远望,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白衣公子的身上,从未离开。
淡紫色的瞳孔之中,隐隐有着光芒颤动,而里头担忧的深情格外浓郁。整个下午,她都站在这里,脸上带着如唐古源一般的神情。
痛吗?夏紫紫缓缓闭上眼睛,扪心自问。
她一直都劝说唐古源要看开一些,而她自己,又何尝是如此的看不开?深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不惜离家万里,不惜远走他乡,而那个人,对于自己的深情,从来都是看在眼里,却一直回避着,哪怕一丁点希望都不会给予自己。
她和唐古源,又何尝不是唐古源和云舒的写照。
痛吗?夏紫紫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心口,眼眸之中的悲哀却越来越浓郁。
自己爱着的人,却因为另一个女人而肝肠寸断,她又如何能够不痛?
微微仰头,这是她选择的路,所以,再痛,她也不曾后悔。
“娘子这娇羞的模样,为夫看了还不太习惯呢!”司马圣翼勾着嘴角,暗红色的眸子里却满是宠溺。
欲说还羞,最是动人。云舒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那通红的脸颊,漆黑的眸子里的点点情谊,却已经说了许多许多。
盯着云舒看了许久,直到她本能地将脸藏在自己的怀里,司马圣翼才作罢。他仰天大笑一声,而后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将云舒抱起,腾空而起,飞掠回了自己的卧室。
“闹洞房!”
“闹洞房!”
“闹洞房!”
……
声音此起彼伏,众人一呼百应,立刻朝着司马圣翼的方向涌去。
闹洞房,也算是天华国的习俗之一,只是当年司马圣翼并没有出现在婚礼之上,所以云舒并不知道这些东西。
当然,大好春光,司马圣翼怎么可能让这些人破坏。
院落四周,龙骑军龙翼军的部队将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目的便是阻拦这些想要闹洞房的人。
暧昧的春光,他可不想让别人看到。
随着人潮的离开,原本热闹的后花园里显得格外的寂寥。硕大的桂花树下,两道身影遥遥相望,身上倒有种如出一辙的寂寥。
东方擎苍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或许此生,他便如此孑然一身了吧。
他深爱的女子,却是他人的妻子,而她还爱他爱得那么深,甚至没有半点余光留在他的身上。不甘也好,不情愿也罢,他都无法阻止这些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命运错了一步,他们之间,便差了千沟万壑。
“云舒,你一定要幸福。”酒杯遥遥对着司马圣翼离去的方向,东方擎苍饮干净了杯中酒,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不是吗?
齐晨一直站在大树的后面,对于东方擎苍的所有动作都看在眼里。那一身寂寥和落寞,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