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萧太后很诧异,转眸打量着云舒,心头却涌起了莫名的快感。雪域嫡亲的血脉竟然如此憎恶雪域,或许这是对雪域最好的讽刺了吧。
“他们拆散了我和我挚爱的人,所以我恨他们,我不仅恨,我还要和他们抗争,这也是我来草原的原因。”捏着拳头,云舒毫不犹豫地将她的真实目的暴露出来。
对于雪域的恨,云舒没有丝毫掩饰。她极少如此流露自己的感情,不过,萧太后并不知道素日云舒的模样,闻言,她眸子里的审视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信任,以及同命相怜。
“他们还是这么自以为是!”萧太后的语气里满是愤慨,眸光里闪烁着几分快意,“雪域那群人可能打死想不到,他们嫡亲血脉竟然想要对付他们。”
说着,萧太后将衣袖掀起,露出里面淬了毒的匕首,将其扔在地上,抬头,直视云舒疑惑的目光:“本来,我以为你是他们的人。”
她以为,这个女人是雪域派过来,想要对付她的人。所以今日,她以为她是敌人。
她在草原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天下,即便是死,她也不会将它白送给雪域!
“当年,我和我的丈夫也是如此。我嫁给我的丈夫是十八岁,也是那年我怀上了槐儿,可没想到,这件事被雪域知道了,硬要将我带回去,并且想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和我的丈夫自然拼死抵抗,最终我丈夫死在他们的手里,而我逃了出来,来到了草原。”
“我的血脉并不是嫡亲,因此雪域的人也没有太追究我的去向,草原地广人稀,他们也不会费劲寻找我这么一个偏门血脉,所以我才有机会建立北牧王国。”
“我恨啊!既然不让通婚,为什么在女孩小时候要将她们放在这个世界寄养!既然放在外面任由其自生自灭,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
月色之下,萧太后黑发随风飘扬,里头隐隐有着白丝。她年仅25、6岁,却白了头发,这几年来受的折磨,可想而知。
“后来,雪域知道了北牧的存在,也知道了我的存在,便想要毁灭我,可他们不懂,草原,不是他们雪域可以为所欲为的存在。”说到草原,萧太后语气里明显带着骄傲和自豪。
草原之人骁勇善战,没有什么皇族利益纠葛,人心齐,打不过就跑,即便是雪域也没法赶尽杀绝,这也是为什么云舒偏偏看中了草原来发展势力的原因。
“本想着和你同归于尽,不过现在看来,我们竟是朋友。”萧太后看着云舒,嘴角扬起一个友好的笑容。
她眼眸中隐隐闪动着泪光,显然刚才回忆往事时候太过激动。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云舒漆黑的眸子直视萧太后。这是她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月色渐浓。
长条状的餐桌上一片狼藉,餐桌周围横七竖八躺了无数男人,呼噜声震天动地。
都醉了。
四周一片寂静,趴在桌上作沉睡状的云舒此刻忽然睁开了眼睛,淡定地直起身子,拍了拍手,坐了起来。眸光划过躺在地上的人时,泛起丝丝冷冽。
这群人想要灌醉她?
开玩笑,想当年她也是喝遍天下无敌手的人。
晚风习习,沿着营帐,云舒一个人随意漫步。她没有醉,大部分酒精在入口的霎那就被空间净化了,顶多便是她喝了那么多水而已。
中途找借口上了几次厕所,她现在的状态,可以说十足的好。
月光柔和地打在身上,此刻云舒绝美的脸庞多了丝丝柔和的光彩,没有那么吸引人注意,但依然国色天香。
遥遥看着天际,她不知道,远在天边的那个人,可有没有收到她的飞鸽传书。
她此番遥遥赶往草原,不过奢求一方势力,足以与心爱之人,共同抵御来自那地方的阻拦牵绊。
身世之类的东西,她从来不屑,也不受牵绊。当年雪域能够将她放在外面自生自灭,现在就不应该出手干涉自己的生活。即便是亲身父母也不可以!
记忆里,母亲温和的声音还在耳边环绕,但此刻,云舒心里并没有思念,而是浓浓的仇恨。
母亲口口声声说,她会在自己十八岁之际将自己带回雪域,可她并没有想过,十八岁的云舒,到底还愿不愿意跟她一同回到雪域。
即便那地方是所有人羡慕忌惮的地方,可这并不意味着,云舒便是那所有人之一。
宽大的衣袖之下,云舒的双手越捏越紧,眸光也越来越决然。
霸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