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是个好男人,却只该做别人的好男人。卓凌晚看着十月那张越来越像郁靳弈的脸,心中满腹忧郁。
余文致后面说了什么,她半句都听不进去,上了楼。
程园的速度很快,在第三天就将她要的衣服都做好了。卓凌晚拿到衣服决定亲自给七月送去,不管她和郁靳弈之间有怎样的恩怨情仇,七月不该受罚。
她开车过去的,在路过街头一家品牌男士服装店时,看到了一款风衣。那衣服穿在模特身上很显高贵,正适合郁靳弈,有种量身定做的感觉。似乎,它除了落在郁靳弈身上,都显浪费。
卓凌晚努力劝自己不要对郁靳弈有一丁点儿的关心,却还是在车子开出几条街后又返回,将衣服买了下来。一直都记得,郁靳弈冬天不喜欢穿太多衣服,如果有件风衣,他便不会冷了。
她专门挑了郁靳弈不在的时间过去,只是不想与他碰头。风衣送不送,她也没有想好,下车时,还是将风衣放在了车里。到了这一步,送衣服只会让郁靳弈误会。
她只拿了七月的衣服往里走。
才到门口,便见得一个女人从里面走出来。卓凌晚没有多想,与那女人错身而过,那女人却停了下来,叫她:“卓小姐。”
卓凌晚狐疑地反身,来看她。
女人低头,看向她手里的袋子,微微笑起来:“这几套衣服我给七月送过了,他很喜欢。”
卓凌晚这才想起来,那天去找程园时,她订的正是自己那些设计稿上的衣服。
“我们算起来,见过至少三次。”那女人开口,脸上还带着些稚气,分明才出社会没多久的,“你不觉得我们长得有些像吗?”
见卓凌晚没有想起来,又加一句:“有一次我还去了你们公司找你,为了靳弈的事。”
她叫郁靳弈为靳弈。
卓凌晚努力想,还是无半点印象。
“这个世界并非谁少了谁就过不下去,七月很喜欢我买的衣服,靳弈也很希望我能陪在他的身边。”她缓缓地道,每句话都是无意,每句话都带着特定的含义。
七月并不是谁都能接近的,这一点卓凌晚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玉嫂和她,他还没有真正地接受过哪个人。但这女孩脸上分明有着欣慰和满足,不像是在说谎。
而从她的语气里,是否郁靳弈也已经默认了她的存在。
“卓小姐要进去吗?”那女孩提醒般问。
卓凌晚汗毛都扎了起来,盯紧了那辆车,感觉愈发不好。那里没有民居,不会有人停车在那里过夜,如果是临时停车,不可能连车灯都不开。她分析着,心脏也跟着猛烈跳了起来。
只能冲过去了,如果能冲过去,就万事大吉。她顾不得别的,卯足了劲加油,将档位推到最高。
车子发出轰轰的声音朝那个方向冲过去,离面包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她的油门也越踩越深!
轰!
一声猛弹后,车子突然戛然而止,车身在原地晃了几晃。卓凌晚的身子在方向盘上狠狠撞了一下,眼睛毫不期然地看到自己的车与面包车并排,脑海中响起了前几天新闻里的播报:“很多不法分子专门选择人少的路段动手,并且会在路面装足以扎破轮胎的铁钉。轮胎扎破后,就逃无可逃了,不法分子正好伺机动手。”
果然,面包车门打开,里面出来了人。
卓凌晚吓得身子一缩,压在了驾驶位,再也出不了一口气,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反应,抱紧了头。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有如午夜凶铃,卓凌晚全身都在发抖,几乎要晕死过去。她的命运注定如此么?还没有赎完罪就要被抛尸荒野?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卓凌晚这才敢抬头,看出去,看到了外面有手电筒的光亮,握着手电筒的人却是郁靳弈。
她再顾不得两人间的禁忌,手忙脚乱地推开车门,一下子将郁靳弈抱住。郁靳弈顺势将她护在怀里,掌拍在她的背上:“放心,那些人跑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卓凌晚这才抬头,看到那辆面包车早已不在。
不过,这证明了刚刚她确实遇到了危险,冷汗,再一次撒下来。一阵后怕,比当时经历还要严重,她的脚一软,就那么滑了下去。
“凌晚!”郁靳弈的身子晃了一下,最后还是将她接住。她喘着气去看郁靳弈:“我脚软,动不了。”
郁靳弈听得又是心疼又是后怕,最后双臂一用力,将她横抱起来,进入自己的车。他坐在后座,像哄一个孩子似地哄着她,语气轻柔。
温暖的空间,轻柔的安慰,安全感十足的怀抱,卓凌晚紧张到了极致的情绪这才稍稍缓解,慢慢可以正常呼吸。
她方才意识到自己在郁靳弈怀里,尴尬地挣了一下:“放我下来。”
郁靳弈没有逼她,将她放下。她转头去看窗外,四处巡视去寻找那辆面包车,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正好有事。”郁靳弈回答得简单。他的事早就办完了,只是听说她在这边开会,终究有些不放心,所以推了一个重要会面,专门等她。看着她的车开出项目部,他便一路跟随。
卓凌晚无心地“哦”了一声,那边,付明堂从她的车子处走过来。刚刚太过紧张,她竟然忽略了付明堂的存在。
“车子没事,只是因为档位加得太高,速度跟不上,所以熄了火。那辆面包车里的人并不是坏人,只是停在那边等人问路的。”
所以,他们刚刚开门朝她走来,是为了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