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是个不找麻烦的孩子,在怀里玩着就好。她打开了音乐,给十月放古典音乐听,十月欢喜地拍着手,那姿态,还有打拍子的架式。
她想打个电话,却怎么也找不到手机。
十月玩了一会儿,睡着。她一时无聊,去找遥控器想看新闻。
余文致几步走来,几乎抢般将遥控器从她手里夺过去:“八台的电视剧出来了。”她打开电视,直接调到八台。
里面放的是一部韩国偶象剧,叫《原来是美男》,镜头里,男主角夸张的烟熏妆让人很不适应,特立独行的风格。卓凌晚看了三分钟就看不下去了,这种电视剧不该余文致这种年龄、这种层次的人看。
她想上楼。
余文致握住了她的手:“陪妈看一会儿吧,一个人看电视没劲。”
卓凌晚坐下来,不停地打呵欠,还是勉强撑到电视剧结束。余文致却没完没了,调了另一部电视剧。
直到午饭时间,她才关掉电视,卓凌晚也没有了看新闻的想法,进婴儿房去看十月。
“矍小姐,怎么回来了?”外面,佣人的声音传进来。马上,矍冰雪的脚步声传来,来到婴儿室,看到卓凌晚,嘲讽地笑了起来:“藏得可真好啊!”
“藏?我有必要吗?”不喜欢矍冰雪的这副嘴脸,她回应。矍冰雪举起了手机:“既然不是藏,为什么连手机都关掉,公司也不敢来!我真为郁靳弈感觉不值,他为了你都快死掉了,你却在这里若无其事!”
“什么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意思?”卓凌晚看向她的脸问。
矍冰雪哗地划开手机,弄了几下,而后递在她面前:“你好好看看!”
上面,是一段新文,标题是:雷诺总裁夜倒街头,满身是血。
画面里,郁靳弈倒在地上,十分黑暗,看不清有没有流血,但却无端地升起一股死亡之气!
卓凌晚吓得差点把手机打落,却第一时间发现,他倒地的地方正是卓氏公司的外面,那个地方是他抱她的地方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他是在那个时候中刀的吗?
记忆里,摩托车驶过,她的眼睛被闪了一下。那不是灯光,应该是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刀!
郁靳弈会突然抱她,不为别的,只为给她挡刀!
冷汗,哗地滚下来,卓凌晚吓得身子晃了几晃,背一下子贴在了墙上。
“怎么会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事实证明,郁靳弈正是因为她而受的伤。那晚的监控记录了整个过程,而卓成商一大早就去处理这件事,为了不让她受到影响才让余文致扯住她,不让她出门,不让她看电视,上网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郁靳弈说过,郁靳责逃回来了,会来找她!他没有说谎!
卓凌晚扑上来一把揪紧矍冰雪的肩膀:“他在哪儿!”
医院,急乱的脚步声响起,卓凌晚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冲向手术室。手术还没有结束,红红的“手术中”几个字闪得人眼睛发痛,闪得卓凌晚几乎疯狂!
是她,为郁靳责说情,放了他。
是她,不相信他的话,晚上硬是要在路边走,最终给了郁靳责机会!
是她,把郁靳弈带进了那种境地,让他受刀!
她的腿一软,跌倒在地,怎么也爬不动,眼泪一滴一滴打在地板上,无尽悔恨!
“来了?”郁靳弈看到她,眼睛亮了亮,却没有过分的表示。他的声音依然有些哑,带着病中的虚弱,却哑得很好听。
卓凌晚点了点头,将十月抱在怀里,选了一张椅子坐下:“有件事,我想和你谈谈。”
郁靳弈抬脸看她,没有回应,是等她说话的意思。
卓凌晚清了清喉咙才能出口:“郁靳责,还请你放了他。”
“你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件事?”
“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他的语气很严肃,卓凌晚去看他的脸,他的脸也沉着,一双眸子格外幽暗。
以什么身份?她没办法答,只能转移话题:“不管怎么说,你们都是兄弟。”
“所以,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恩怨。”
他的话完全不似往日,不客气到了极点。
卓凌晚很想甩门而去,但江异芯以死相求的画面也足够震撼的,她不想江异芯再死一次。
“我知道是你们兄弟之间的事,只是,我不想你们兄弟相残,尤其是相残的时候还要连带上我!这一次,算我求你,放了他。以后,只要跟我无关,你要把他怎样我都不会管!”
郁靳弈的心被狠狠扯了一下,他想告诉她,就是想扯着她,所以坚决不放过郁靳责。
但他说不出口,眼前这个女人,哪怕一丁点儿的伤害他都不想给。
“好!”
他干脆地点了头。
卓凌晚突然觉得很伤感,不再多说一句话,转身走了出去。
三日后,卓凌晚接到了江异芯的电话:“靳责被放出来了,谢谢你。我们要走了,就在今晚,再也不回来了。”
卓凌晚没有做任何回应,直接挂了电话,站在走廊里看着外面的风景,看了好久。
就像一场戏,落幕了,所有的人归回原处,而她依然是她,该去向何方,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最后去了公司。
好好地为卓家守着公司才是她应该做的事。
加班,时间总是特别容易过。当她做完一份计划抬头看表时,发现时间已经指向了二。现在回去睡不上几个钟头又得回来,她索性走向沙发,准备在那里将就一晚上。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了呯呯的敲门声。她睁了睁眼,看到天依然很黑,脑子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是在做梦还真是有人在敲门。
只是,片刻,门被扭开,进来的竟是郁靳弈。
“你怎么来了?”现在不过凌晨四点,郁靳弈的突然出现让卓凌晚摸不着头脑。
郁靳弈的脸上却带着焦急:“郁靳责回来了,半路上逃回来的!他有没有到你这里来!”
“没有。”卓凌晚不太感兴趣,打了个哈欠。
郁靳弈却开始满室翻起来,直到确定没有郁靳责,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看到卓凌晚又躺了下去,没有动,默默地站在那里。
大概因为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卓凌晚睡不下去了,坐了起来:“你不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