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说的是真的。”
“郁先生!”玉嫂没想到郁靳弈会承认,急呼了一声。她惊讶于郁靳弈这个高贵温润的男人竟会是那样的男人,更惊讶于他会认可。
“七月还是个孩子!”承认了这样的话,等于他们父子之间划下了深深的沟壑,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修复。
郁靳弈双手按在了七月的肩膀上:“七月虽然小,但有明辨事非的能力,是吗?”
七月轻轻点头,眼里盈满了泪光,“爸爸妈妈不是应该相亲相爱的吗?”幼儿园里的老师都是这么教的,还编了一首歌教他们唱。他当时学得很用心,就是想唱给爸爸妈妈听的。
郁靳弈不能说什么,讲太多的道理都无法掩盖他伤害过卓凌晚的事实。好久,他才轻轻出声:“爸爸给你讲一个故事,关于爸爸和妈妈的故事,讲完以后,如果你觉得爸爸不好,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不论你选择什么,爸爸都不会阻止。”
“郁先生!”玉嫂又是一声低呼,让一个四岁的孩子选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太残忍了。郁靳弈没有回应,低头,慢慢讲起故事来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卓家。
天才初亮,卓凌晚已经起床。她洗漱了一番,看着床上的十月睡得很熟,在她的小脸上轻轻碰了碰。十月长得跟郁靳弈实在是太像了,看着她,自然会想到他,还有那个晚上。
血液狼狈一滞,她通红了一张脸,全是尴尬和不堪。她起身,拾起了桌上的菜谱,逼着自己去看。
昨晚卓成商感冒了,胃口不是太好,她希望能找到可以让他胃口大开的早餐料理。她在书上翻了一通,最后找到了一款红薯百合薏米青菜粥,款式简单,而且开胃的。
她决定就做这一种。合上书,她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从房间里走出来。路过卓成商的房间时,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咳嗽声,心扭得极难受。那每一声咳嗽都是对她的一种控诉,控诉她让他们失去了儿子,最终连个关怀的人都没有。
她闭眼将自己的唇咬了起来,极力隐忍着那股呼之而出的罪恶感,最后下了楼。她去了小区里的药店,买了对身体损伤最小的中药,在做早餐的时候用家里的一个小炉子熬了起来。
大家都习惯了卓凌晚做早餐,说多了也都懒得再去说。卓凌晚一一把大家所钟爱的早餐摆在桌上,给蒙蒙送了一个奥特曼形象的面包。蒙蒙开心得啊啊大叫,舍不得吃,直喊着要拿到学校去显摆。
卓凌晚给他用一个透明塑料袋盛了,他像捧宝贝似的捧在手上。卓凌晚笑了笑,转身去厨房把做好的粥放在卓成商面前:“爸,您的感冒没好,这是我特意给您熬的,多喝点。另外,还有一罐药,我熬好了,装在保温杯里,等下我放到您车上,别忘了喝。”
卓成商眼里射出一抹亮色,去看卓凌晚,眼里满是惊喜。余成至也看过来,握上了她的指:“你一个早上做这么多,要多早起床啊。你现在还照顾着十月,可别把自己的身体拖垮了。”
“不会的。”卓凌晚淡淡笑着,摇头,“我年轻,身体好,不会有事的。再说,照顾你们也是应该的。”
“你呀”余文致低应了一声,没能再说什么,只是转过脸去抹眼泪。
“妈,怎么了?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卓凌晚敏感地看到了余文致的动作,急急过来,半跪下问。
余文致摇头,手搭在了她的肩上:“你没做错,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凌晚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曲子桓的眉头一扯,难看到了极点。他转身回到车上,追着那个送药的服务生的电动车而去。在卓凌晚门口,他看到了那个骑电单车的送货员,把一个小盒子送给了卓凌晚。
卓凌晚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所以,事后避晕药真是买给卓凌晚的!
曲子桓感觉一股道不清的愤怒涌起来,他跟着走了进去。
卓凌晚本是在楼上照顾十月的,没想到郁靳弈会发来短信,问及她有没有吃事后药,并且告诉她给她买了,马上会送过来。
她这才想起,那天什么措施都没做。她虽然才生过孩子,但并不保不怀孕。她不可能再生郁靳弈的孩子,想到这儿,她下了楼。
接过药后,怕矍冰雪他们看到别扭,直接走向园子,准备在那里解决了再回屋。她找了个僻静场所,才把那个小小的药盒子拿出来,去取药粒。
“卓凌晚!”不客气的声音响起,吓得她差点打掉药粒。回头,看到曲子桓正用杀人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的心颤了颤,因为拿着这种药而羞得满脸通红,本能地去隐藏盒子。
曲子桓一步走了上来,一手将盒子抢了过去:“你真的和他发生了关系!”
有种被人揭穿丑事的尴尬,卓凌晚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默默地站在原地。
曲子桓气得太阳穴都绷了出来:“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就算再耐不住,也不需要找他解决!”
这样的曲子桓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冷漠而刻薄。卓凌晚听得手都抖了起来,差点没有撞墙而死。她扭头,眼睛看着墙面,眼里没有半丝情绪:“是,我是耐不住寂寞,你满意了吗?”
“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可这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吧。”
曲子桓的方才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过分,也意识到卓凌晚再不是以前那个卓凌晚,不会因为他的想法而惴惴不安。他沉默下来,头压向一侧,在脸庞上打下了深深的阴影。
卓凌晚当着他的面一口吞掉了那颗事后药,连水都省掉。苦涩的味道弥漫了口舌喉头,她捂着嘴防止药吐出来,转身走远。
郁靳弈回到家里,时间已经很晚。他并不想回来,这个没有卓凌晚的家,空旷而冷清。在卓凌晚没有出现之前,他其实已经习惯了的,可经历过她的柔情之后,他又无法适应了,彻底地无法适应。
如果不是因为有七月在,他可能会在办公室里呆一整晚。
屋里,七月坐在沙发上,一张脸上带着些苍白,也不说话,只抱着一个枕头看电视。玉嫂坐在旁边,拿了一个碗,碗里满满的一碗饭已经凉掉,却根本没有吃掉几口。
看到郁靳弈进来,把求救的眼光投了过来。
“又不吃饭?”郁靳弈语气不太好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