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实摆在眼前,她见不到郁靳弈本人,打不通他的电话,根本没办法和他联系。
她失望地抱紧了自己,知道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救十月了。
电话突兀响起,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急急掏出手机,看到的却是郁靳责的号码。
“听着,想办法约郁靳弈见面,我要他手上的所有资产,还有公司的管理权。”
卓凌晚压了压牙,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没有告诉他郁靳弈已经联系不上,只道:“你以为我值几个钱?一句话就能让郁靳弈交出一切?”
“你应该明白,十月在我手上。”郁靳责阴下了嗓音。
卓凌晚点头:“我当然知道,我更知道,如果我帮你办成了这件事,你会让我和十月呆更长时间。但是坦白说,我不是万能的,郁靳弈也不是没有脑子的,不可能无条件地同意这些。如果你真想让他同意,倒是可以让我带着十月试一试,或许还有可能成功。”
“我怎么知道你带着十月不是想逃跑或是投奔郁靳弈的?”郁靳责显然并没有信任她。
卓凌晚略略思索了一下:“我抱着十月去跳楼还不行吗?地点你选,你封锁了退路,我还能去哪里?”
“什么时候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了?”郁靳责并不是省油的灯,不会轻易相信她。
卓凌晚扯唇发笑:“不下血本行吗?不过,我们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难不成还真跳?借我一千个胆子,我也舍不得带着十月一起跳楼啊。”
那头的郁靳责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卓凌晚的提议。
卓凌晚也不催,耐心地等着他的答案,好一会儿,他才干脆地点头:“好!”他见过卓凌晚对十月的疼爱,更知道她和郁靳弈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他知道,卓凌晚是不会舍弃十月的。
“如果你能帮我拿到他所有的东西,让他一无所有,我就让你一辈子和十月在一起,永不分开。”
这是一个诱人的条件,卓凌晚苦苦地笑了一下,笑意苍凉。她应了一个:“好”挂断了电话。
她上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朝郁靳弈指定的地点而去。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是曲子桓打来的。大概她没有出现在公司,他找人了。她没有接,只编辑了一条短信发过去:有事忙,请假一天。
发完,她直接关闭了手机。
郁靳责让她去的是一栋烂尾楼,因为资金没到位,最终无法完工,开发商老板从二十三楼跳了下去,从此后,再没有人愿意来接受这个烂摊子。如今,只剩下一片水泥砖墙。
房子的钢架结构早已做好,脚手架被人偷偷拆了去,远看,是一片暗沉的深灰色。她到时,远远看到郁靳责的轮椅出现在十楼,他的背后还站了人,因为无物遮挡,显得那么没有安全感,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他竟有些羡慕襁褓里的十月。
走过去,他低头,指落下,落在孩子白净的小脸上。卓凌晚谨慎地一移,将十月移开,不让他碰。郁靳责挑眼看了一眼卓凌晚,苦笑了一下,没有说别的。
他拧了脸,想到了自己小时候,想去亲近江异芯,江异芯却把他推得远远的。因为她刚换了漂亮的衣服要去见父亲郁隆义。
对于江异芯来讲,郁隆义才是一切。
他拧起了拳头,眼前这个孩子是他的敌人郁靳弈的孩子,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好的呵护,可以得到母亲的照顾?
心底的那只怪虫作祟,他猛然站起来,已经冷下了一张脸:“时间到了,你该回去了。”
“回去?”卓凌晚抬眸,眼底涌出一股不舍。她抬腕,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半钟头。一个半钟头,对于一个思儿心切的母亲来说,实在是太短了。
“十月她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还没有醒,我想陪她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若想陪他,下次把事情办漂亮一点儿。”郁靳责无情出声,将卓凌晚瞬间打入了地狱。她睁眸去看郁靳责,眼底已经有了敌意:“你还要我做多少害郁靳弈的事!”仅上一次,她就已经心力交瘁,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经历。
“多少?谁知道呢?我有多少痛,他就该承受多少不是吗?不,他应该加倍地奉还。总之,你老实听话就好了!”他伸手,将十月从她手里抢了回去。卓凌晚自是不敢和他挣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十月被抱走,递到了奶妈手里。
“走吧。”
郁靳责像驱赶一条狗似地驱赶她,连半眼都不多看。卓凌晚咬着唇站了片刻,走了出去。
郁靳责无情的话在她脑子里回荡,她知道,郁靳责还会让她做更多比上次还要过分的事情。
她该怎么办?
她应该冲进去把十月抢走的,即使抢不走,就算要死,也该死在一起的。想到这里,她转身往回跑,只是,那间包厢早已空掉,只剩下工作人员在打扫。她去拨郁靳责的电话,显示的只是一个空号。
郁靳责有意不让她联系他!她失落地走出来,整个人已经没有了精神。
“凌晚!”门口,曲子桓迎了过来,带着几份焦急。
“你怎么会在这里?”卓凌晚心里一惊,看他。
曲子桓略微低了头:“我不放心你,所以一直跟着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而且呆这么久?是来见朋友的吗?”他刚刚看到了郁靳弈的弟弟,他们虽然不熟,但他还是多少知道一些,郁靳弈的弟弟和他本人并不和。
他担心卓凌晚被扯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