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的伤不轻,此时头脑一阵阵发眩,骨折的地方肿了起来,强烈地疼通着,如果不是那份意志力支撑着,他早就晕了过去!
“到了!”二十几分钟之后,将车子一个急旋停在门口,何雅低低道了一声,整个人都瘫在了位置上。她还是第一次在车流密集的车道里全速行驶,如果不是运气好,怕今天就玩完了。
郁靳弈头也不回地推开车门跑了出去,尽管腿受了伤,却健步如飞。对于卓凌晚的担忧让他无心去管自己的伤痛。
何雅担心他,快步追了上来,再次伸手去拉他:“弈,我去找卓凌晚,你先去处理自己的伤吧。你再这样下去,腿会被废掉的!”
郁靳弈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直接朝前冲,甚至把她带得踉跄前行了好几步。她还要追上去,却一眼看到了转角偏僻处的身影,步子停了下来。
那里,坐着轮椅的人正被人推着急急朝外走,步子格外匆忙。轮椅上的人分明就是郁靳责,他的怀里还抱着一个东西。
她扭身,朝那里走去。
“你抱着什么!”她一步拦住了郁靳责,问。她拦得突然,郁靳责和向来完全没有防范,差点撞在一起。轮椅因为向来的急停而朝前倾,郁靳责的身子也因为惯性朝前倾了一下,他手里的被子被荡开了一些,露出了里面小小的一张脸。那分明是个孩子,脸上皱皱的,泛着白色,胎毛灰黄,一看就是个刚出生的孩子。
“哪来的孩子?”何雅的眉宇一扯,问。她是个聪明人,马上猜出了些什么:“这个孩子是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你竟然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向来上前一步,扭住了何雅的臂:“你最好不要乱说,否则会惹麻烦上身的!”
“放开!”出声的却是郁靳责。何雅惊奇地去看他,惊讶于他竟然会拿走别人的孩子,更惊讶于他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放过自己。
向来也去看郁靳责:“二少爷,她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何小姐是懂事理的人,自然不会去告诉我哥。”郁靳责慢慢开了口,一脸笃定的样子。何雅扯高了唇角:“你还真是自信!不过,这种事,我是不可能隐瞒的!”
“你说了,不仅对你没有好处,还会让你从此以后被踢出局。”郁靳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不动声色地翻着凉薄的唇,说出这样的话来。
何雅的眼睛一时睁大,去看郁靳责。
郁靳责的目光也迎了过来:“你不是一直希望迟迟得到认可吗?这是个极好的机会,什么也不用你做,只要闭嘴不说话,迟迟的位置就不会再有人争了。你想想,卓凌晚没有了孩子,和郁靳弈还能走得回去吗?”
何雅的脸慢慢沉下,心动了一动。只是这件事非同小可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不要给自己加太多压力,迟迟最近老是念叨着你,明天我帮你带她出来,你们好好聚一聚。”郁靳责轻轻拍了拍何雅的臂,挥手,让向来推车离开。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拿那个孩子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何雅没有动,却问,她不太相信郁靳责会有那样的好心。
郁靳责淡淡回应:“你觉得我会有什么样的目的?迟迟也一直养在我身边,我拿她威胁过你或是郁靳弈了吗?”
郁靳责背后的手段,何雅自是不知的,她摇了摇头。
“这就对了。这个孩子怎么说都是郁家的骨肉,我自然不能把他弃了。”郁靳责说完,不再停留,直接离去。
何雅没有再追过来,对于郁靳弈仅存的幻想让她迟疑不定。对面,有人快步走来,看到她停了下来,正是医院里的保案。
“何小姐有看到什么可疑人物从这里出去吗?”那些人问。
何雅急速摇头:“没有。”她的脸苍白无色,指却慢慢掐紧,“我一直站在这里,根本没有人离开过。”
那些人信以为真,转身去了别的地方。何雅这才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回来,她始终弄不明白,郁靳责怎么能得到卓凌晚的孩子。
对面,有护士抱着一叠东西急急赶来,因为走得太急,与何雅撞在了一起。“对不起,对不起。”那护士把东西撞得到处都是,她边道歉,边急急去捡东西。
何雅默不作声地低身帮她捡,却在看到一张纸时凝住了眉眼。那是一张引产手术同意书,上面签了三个秀雅的字:卓凌晚。而挨着她旁边的,是龙飞凤舞的字:郁靳责。
是郁靳责签的字同意手术的!
如果郁靳弈知道这份同意书的存在,一定会追查下去,极有可能追查到那个孩子!
郁靳弈可以不要迟迟,却绝对不会不要这个孩子!她想也不想,将那张纸捏进了掌心里。那护士全然不知,捡完东西还不忘向她致谢:“真是太谢谢您了,这些东西院长急着用,我得马上送过去。”
几分钟后,何雅在院长室找到了郁靳弈。他的脸色灰白,疲累地躺在椅子里,连睫毛地泛起了灰色。他的眼眸垂起,好久才轻问:“孩子呢?”
院长在原地站着,不断抹汗:“估计是给当班医生处理掉了!”
“把当班的医生找过来,还有,不管是不是处理掉,都要给我把那个孩子找到!”他的身体看起来很虚弱,情绪也低到了极点,但说这话时,眼里透出坚定。
何雅的心口跳了一跳,握拽紧了袖中的纸团,好一会儿才慢慢走进去:“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听到何雅的问话,郁靳弈闭了眼,眉底满满的全是痛楚。刚刚搬东西的护士就站在院长身边,在她刚刚搬来的那叠东西里捡着,捡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向院长汇报:“手术同意书没有找到,只找到了药品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