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纸早就画好了,只是因为突然到这边来,还没来得及买布料进行剪裁。
七月终于满意了一些,身子移过来,小脑袋及时滚进了她的怀抱。
第二天,在卓凌晚的好说歹说之下,郁靳弈终于同意她出门买布料。他并非反对她出门,只是不赞成她亲手给七月做衣服。
并非不疼七月,而是她现在有孕,生怕碰着了。卓凌晚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出事,他最终还是决定亲自跟着。
当两大一小三个人出现在街头时,惹来了不少羡慕的眼光,七月戴着一顶小小的牛仔帽,把一颗小脑袋昂得高高的,好不骄傲,逢人就说:“这是我爸爸,我妈妈,还有我。”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这个圈子并不大,才步行到商场,七月就碰到了好几个熟人。
“你们家到底有多少亲戚?”卓凌晚听着七月表姑奶奶,堂舅舅爷爷地叫个不停,终于忍不住问。
七月很认真地竖着指头数了一会儿,最终烦恼地抓起了自己的小脑袋:“好多好多。”
郁靳弈弯起了唇角:“过段时间,等你适应些后,一一去走走,我也不是很清楚。”郁家在这一带是大家,关系网颇大,只要本地稍有些名气的商贾军政家庭,都跟他们家沾亲带故。
这是玉嫂之后跟她说的,听完后,卓凌晚头顶直冒冷汗,一一去走走,走到几时才算完?
有郁靳弈陪着逛街的结果是,才走了商场一层楼,他就要求回家。
“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劳累。”他的借口倒是冠冕堂皇。卓凌晚一再保证自己不是豆腐做的身子,绝对撑得住,都不通过。
七月扁起了小嘴巴,十分委屈,布料一米都还没买到,他穿什么?
看着一脸坚持的郁靳弈,再看看委屈不已的七月,卓凌晚不得不做出抉择,当然抉择是郁靳弈早已做好的,她的任务只是说服七月遵从。
“我们明天再来好不好?”
“不行。”七月果断回绝。
“妈妈累了啊。”
“妈妈平常走得比今天还久都没说累,还抱着七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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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魔王不讲理的时候,也是相当难缠的,就算最怕的老爸在面前,他也不吃这一套。卓凌晚抚了抚额,但见得郁靳弈已经走来,做好了拎人的架式。再劝不住,七月就要悲剧了。
卓凌晚点头,“我知道盲目的婚姻不可靠,但我相信郁靳弈。既然阿姨把自己的亲身经历讲给我听,那么,我也想把我的亲身经历分享给阿姨。郁靳弈可能没有他的父亲成熟懂事,但他一直知道我的身份。您既然是受伯父所托到来,自然也应该从伯父那里得到关于我的资料,也应该知道,我曾经被人误认为是变性人。而就在我还被人认定是变性人的时候,我就和郁靳弈相逢、相识,这一路上,我经历了很多波折,但无论哪次,郁靳弈都会出现在我面前,帮助我,而明知道我是变性人,可能连生育能力都没有,他还是愿意接纳我。如果连这样的人都不可靠,那我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可靠的人了。如果这样的结合还会存有变数,那么,只能说变数不可避免,我认命。”
卓凌晚的一席话将江异芯说得哑口无言又难免羡慕嫉妒。都是女人,她比卓凌晚更风情万种,可卓凌晚得到的却是郁靳弈的不离不弃,自己呢?即使母凭子贵进了郁家,也不过是郁隆义的情人,连正室的身份都没有捞到!
她的脸微微泛白,原本只是因为郁隆义的命令而来,此时却忍不住问:“卓小姐还曾离过婚,这点郁靳弈也不在乎吗?还是卓小姐死缠烂打,拿一些如怀孕之类的借口逼他就范。”
她确实怀孕了,却从来没有用这个逼过他。卓凌晚没有将怀孕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摇头:“这事,您可以去问问郁靳弈本人。从我的立场上来看,自觉得是配不上他的,也曾向他表明过,但他愿意接受我,不在乎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有过什么样的过去。我离婚之后,他甚至主动找我,还曾救了我的命。”
“所以,你一定要和郁靳弈好罗?”
“是的。”她点头,一脸坚定。
郁靳弈已经朝她走了九十九步,她应该为了彼此的幸福,把这最后一步走完。
“好吧,你的故事我会转述给隆义听的。”江异芯再没有听下去的心情,站了起来,如是道,表情已经僵到极点。
卓凌晚依然不卑不亢,只是礼节地将她送走。
转弯处,江异芯被一辆轮椅拦下。
“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竟要为郁靳弈的婚姻操心了?”是郁靳责。
江异芯刚刚从卓凌晚那里带了一腔嫉妒回来,此时听自己的儿子这么直白地问,一张脸异常难看:“你以为我愿意吗?但凡你懂事一点,能干一点,我会受着你父亲的压制,替他做跑腿的?像郁靳弈这样的野种,就该娶一个身份不明的离婚女人!野种配弃女,绝配!”
说完,她扭身抬腿就走了出去。
郁靳责并没有跟出去,而是将轮椅一横,拦住了后面出来的卓凌晚。郁靳责的第一次到访就给了她不好的印象,此时看到他,她只是满脸戒备,冷眼看他。
“何必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们可算得上是亲戚。”郁靳责依然似笑非笑,摆出一副让人猜不透的表情开口。
卓凌晚没有吭声,她既不想和他来往,也觉得没有必要开罪他。终究是郁靳弈的家人,再不和睦也要保持应有的礼节。
对于她的沉默,郁靳责毫不在乎,只是扯着唇问话:“你刚刚讲的小故事我不小心听到了,不过,你真的以为郁靳弈是纯情的男人吗?他的曾经你了解过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没有心情和他打哑谜,直接问。
郁靳责赞赏地点头:“我就是喜欢和你这种爽快的女人说话,我甚至觉得,我会一不小心爱上你的。”他歪了歪唇角,格外邪魅。这样的郁靳责,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令人反感!
他伸手过来牵她,卓凌晚狠狠地甩开,越过他就要离去。他的轮椅一横,差点将她撞倒。他的臂勾住她的腰,方才稳住她的身形。
卓凌晚又是一甩,要与他保持距离。他的唇上一直勾着深意,不再蛮来,只道:“郁靳弈玩女人跟别人不太相同,他喜欢竭尽全力去追求,表现得像个痴情男一般。一旦追到手,就会无情地抛弃。追女人,对他来讲,是工作之外的一种消遣,明白吗?消遣!就跟登山攀险一样,过程中会竭尽全力,到顶后就会毫不留恋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