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凌晚无情地摇了头:“不能!”
“凌晚!”眉宇痛楚地一压,不愿意接受般呼她的名字。他的全身僵硬,但伸长的臂就是不愿意缩回去!
卓凌晚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一片清明:“曲子桓,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
如此熟悉的话语,是他曾无情地抛给她的!曲子桓的身子用力一颤,某根弦无声绷断!他的脸绷出一片狼狈,比让人揍了一拳头还要难堪!
“曲先生,我要走了。”她冷声提醒,竟然叫他曲先生!
曲子桓几乎倾倒,只能倚着门,任由脸色一片苍白!他想要做最后的努力,伸过来扯上了她的袖:“凌晚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过去真的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过去真的太痛苦了,失忆,变性,冷眼,嘲讽,还有责骂和怪罪,曲先生,坦白说,我还是恨你的。恨你无情无义,恨你竟然连自己的兄弟都认不出来,恨你忽视我,最终让大家都承受痛苦!为了大家都好,我们以后还是尽量不见面,若真避无可避非见面不可,就当陌路人!”
卓凌晚的一番控诉让他仅有的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彻底陷入了无底的绝望当中。原来,她竟是这样地恨自己!
见面还做陌生人,这话也是他对她曾说过的!说的时候不曾觉得,此时听来,方感觉有如刀剑穿身,疼痛难忍!他到底伤她有多重!
卓凌晚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臂无力落下,再也没有力气来阻止她的离去。卓凌晚扬起一片裙角,朝前走去,虽然把曲子桓给予的伤害狠狠甩了回去,却没有想象中的快感,得到的只是一片清淡。
因为看开了,所以不在乎。
手机铃声响起,她低头取出,看到了郁靳弈的号码。才多久不见,说真的,她竟想他了。她毫不迟疑地将手机置于耳边,声音一时柔软:“喂?”
“去哪了?”那头的郁靳弈声音里带着霸道,却不减对她的关心,“肚子里怀着孩子,为什么还到处乱跑?什么时候才长大,嗯?”
最后扬高的尾音里宠溺十足,卓凌晚不由得弯起了唇角,连声音都带了娇气:“只是出来走了走嘛。”
“怎么可以一个人出去?在哪儿,我来接你。”
“不用了,只几步路而已,我马上回来啦。”
“还是我来接吧。”
“不要啦,我五分钟就能到,真的。”
“那好,别为了赶路就乱跑,也不能乱穿马路,一定要注意安全!”郁靳弈啰嗦得像个老妈子。
卓凌晚不得不老实点头:“知道啦,知道啦,我保证不那样,还不行吗?”表情,又是一片娇俏。
曲子桓离她并不远,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侧脸上的娇俏甜美,心再次被重重割扯。这个女人,已经把全身心都放在了另一个男人身上,他,彻底失去了她!
郁靳弈面色不善起来:“还急?难不成孩子生下来了再回去?婚礼不办了?”
“婚礼?”他竟然要跟自己结婚?
郁靳弈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扯过她的手又是重重一握,“孩子都有了,还不结婚?你不担心,我倒怕别人骂我是流氓。”
这话惹得卓凌晚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气氛也因此缓和下来,回家和结婚算是成了定局。
在调解结束的第二天,卓凌晚意外收到了卓成商秘书的电话,“卓小姐方便来公司一下吗?有些事,可能要您亲自办理。”
“什么事?”她想不出自己和卓氏还有什么瓜葛。
秘书迟疑了一下方才开口:“让您过来是卓董的意思,因为考虑到他不宜出面,方才让我转告。是这样的,他说曲先生自愿把他名下百分之五十的卓氏股份转让给您,卓董本人做不了主,只能请您过去讨论。”
曲子桓把他名下的股份给她?
卓凌晚有些想不通了,随意地敷衍几句,最后打了曲子桓的电话。
“为什么要把卓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让给我?”她劈头就问,客气用语统统省略。
那头的曲子桓沉默良久,方才开口:“不如见面谈吧。”
最终,两个人敲定在卓凌晚家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其实,这些事并非见面才能说清楚,但曲子桓很坚决,她不见面就不解释。他心中有一种执念,还想再见她一面。在找不到理由的情况下,只能用这么笨拙的招数。
他一路开急车,竟比卓凌晚还早一些到达。坐在位置上,他拧了眉,整个表情都很不好,闭眼便想起了昨晚白秋萍训他的话。
“你现在喜欢她还有什么用?但凡之前,你努力一点,对她好一点,把事情办实了,也不会成今天这样!她若是先跟了你,现在怀的就不会是郁靳弈的孩子了!”
“孩子?”直到白秋萍说到这一句,他麻木的神经才突然清醒,没听懂似地去看她。
白秋萍已然哭了起来:“为什么我的命这么苦?想孙子想得发疯,却一个二个不是我的!为什么人在我们手上是个男人,到了人家手里就成了女人?连孩子都能生。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他混乱的心被白秋萍的哭声搅得一阵一阵地发痛,心里却很清楚,卓凌晚不会变,不可能发生那种到了郁靳弈手上就变成女人的事情。是他,忽略了她,和外界的所有人一样,把她当成一个拥有女人身体的男人。而郁靳弈,却能细致地剖析她,最终得到这块璞玉。
是他亏待了她。
所以,在卓成商打电话过来,说要把卓氏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分给他时,他毅然选择把股份转给卓凌晚。
他晃了好久的神才发现,卓凌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面前。他略有些局促地站起,一时都不知手脚放在哪儿,更不知该不该扶她一把。他的目光本能地落在了她的腹部,母亲说,她怀孕了。
如果他能早一步看开,早一点下手,是否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了?他假设了一下,最终得到的却是满脑的苦涩。
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如果,不过是自欺人。他明明是极讨厌这样子的人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走上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