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气比卓凌晚的大很多倍,几乎要将她提起。
卓凌晚气得直接在她脸上拍了一巴掌:“你就是个神经病!我欠全天下的也不欠你的!矍冰雪,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这样纠缠下去,我会让你在牢里呆过下半生,我会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若不是太气,她也不会说这些话,动手打人。但,矍冰雪的冒犯已经伤害到了她的亲人,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孩子?”矍冰雪捂上了被打的脸,没有找卓凌晚拼命,却重复着这两个字,脸上显露的是一片凄婉的笑容,笑得下泪都掉了下来。
卓凌晚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这个样子,这是明显的陷入深沉悲伤的眼泪,没有半点装假的成份。她站在那里忘了动,也忘了自己的愤怒。
矍冰雪已抬起泪水汪汪的眼睛来看她:“你有什么资格提起那个孩子?你知道那个孩子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话并没有说完,矍冰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瘾,最后转身跑离。一路跌跌撞撞,像受到了巨大的刺激。卓凌晚看着自己发麻的掌,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把矍冰雪逼退的。
曲子桓回医院时,脸色很不好看。卓凌晚已经知道,他的烦恼来自于矍冰雪的拒绝结婚。
“我都听说了,矍冰雪说不和你结婚。”她主动道。
曲子桓尴尬地抬脸看她,最后两个进退两难的人相视一笑,露出的皆是苦楚。
“走一步算一步吧。”对于矍冰雪的不配合,她无能为力,只能这样劝。曲子桓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没有说。
余文致再醒来时,卓凌晚没敢见面,虽然留在医院却不露脸。但终究逃不过去,卓成商还是把她找了回去。进门前,他一脸凝重去看她:“你妈妈今天变成这样,你有很大责任,所以,等下不管她说什么,你都要点头,不许有半句狡辩!”
“是。”卓凌晚早就被余文致的做法吓破了胆,哪里还敢反抗。卓成商这句话里,又夹了对她的不满和责怪,她更加不敢生起半点心思,只能老老实实听话。
卓成商看她这样,终于满意,推开了病房的门。
他没有进去,在门口看着他们。卓凌晚吸了一口气,才走向余文致,低低呼她:“妈。”
余文致缓缓转过脸上,脸依然没有血色,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桌上,摆着粥,却是没有尝过半口。
“妈,吃点东西吧,我喂你。”她走过去,拾碗道。余文致终于有了反应,伸手制止了她的动作:“我开心了自然会吃的。”
她开心了才会吃!这句含义颇深的话让卓凌晚头皮阵阵发麻,她却没有退却的路,只能迎头而上。
“妈,我不会和郁靳弈来往了。”
“这还不够。”
她不顾护士的劝,伸手去扯腕部的纱布,那里无尽地沁出血水来,伤口以裂开了。卓凌晚被这一幕吓得张着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全身冰冷到有如浸入到了地狱,这是她的母亲吗?是一向温婉的余文致吗?是外界所传的,卓成商身边那个最通情理的紧贤妻吗?为什么这时的她变得如此之陌生啊。
“卓小姐,您倒是快说话啊,再这样下去,卓夫人又危险了。”
护士的提醒最终惊醒了她,她这才慌乱地点头:“妈,我听您的,我什么都听您的,只要您活得好好的,您要我干什么都可以,妈,求求您别这样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外面的人被惊动,曲子桓扶着卓成商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幕,皆又急又痛,扑上去将余文致制服。
卓凌晚好不容易竖起来的信念终于被全盘打垮,她泪流满面,全身发抖,却依然在重复着表达:“我都听您的,全都听您的,妈,我听您的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余文致终究因为身体太虚,晕了过去,这一场混乱方才停止。
卓成商低头看了一眼卓凌晚,看不出是怒还是怨,眼眸沉得厉害。他最终坐在余文致的病床前,也不看她,只发布命令:“你们出去吧。”
卓凌晚不敢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去看卓成商,希望从他那里得到一点点的反应。卓成商却始终不看她,只用一个头发花白的头顶对着她,竟比前些日子更苍老了许多。
“出去吧。”曲子桓将她扶了出去。
他默默地递出她的手机,那天她把它落在了卓成商的办公室,是他收起来的。上面,正在闪烁,是郁靳弈打来的电话。
在看到号码的那一刻,卓凌晚就像碰到了火,叭一下子将它摔出去好远!
曲子桓同情地扯了扯脸角,将手机捡了回来,手机的后盖摔开,电池和手机一起分开。他无声地将手机重新组装好,却没有开机,递回给了她。她迟疑了一下,方才接过去,手机此时握在手里,重得像是一块巨石。
她满身沉重,根本不知道该以怎样的面貌去见郁靳弈,更不知道该不该让郁靳弈知道这一切。只是,他知道了又如何,余文致就会松口吗?
卓成商之所以会被劝服,是因为他是个商人,以利益为重。余文致呢?认死理到了几乎无人能撼动的地步!她被余文致刚刚的行为吓到了,再不敢乱动一步。
曲子桓看她这样,自是理解的,苦笑了起来:“没想到,卓夫人平日温温雅雅的,倔强起来竟这样刚烈。”
卓凌晚不知如何回答,只被他的话一提点,想到余文致手上厚重的纱布,又是一阵阵地发痛。
她,该怎么办?
“对不起,是我没把握好度,害得你次次跟着受烦。”她好久才想到曲子桓也被自己拉入了这个泥潭,歉意地开口。
曲子桓只是重重地拍着她的肩膀:“别担心我,现在关键是怎样让卓夫人能开解一些心情,如果有需要的,你尽管开口。”
能让她开解的,怕只有他们两个复婚了。
卓凌晚的心绪变得更复杂,艰难地出声:“出果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她一定要我们复婚,该怎么办?”
本不想当着曲子桓说这话的,可她实在没有办法可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