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矍冰雪脸上的笑意更加难以理清,“你知道吗?我有个小名,叫婉婉,奶奶一直这样叫我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你忘了吗?我曾经告诉过你的。”
卓凌晚的脸一时间变得霎白,完本的麻木再次变生了硬生重的疼痛!那一声声苍老慈意的“晚晚,晚晚”的呼声,此时已经变得讽刺无比!
“奶奶脑子不清醒了,可她依然知道,站在子桓身边的应该是我。”
所以,奶奶对她所有的疼惜爱护,都是对矍冰雪的!
难怪曲子桓会送给她一个“晚”字做名字,那只是在怀念她矍冰雪!难怪他在第一次带她见奶奶时,会这样介绍她:“这是晚晚。”难怪奶奶会笑嗔他:“就你多嘴,奶奶还不知道吗?”
她一直以为奶奶知道她的名字,是因为一次偶然她救了迷路的奶奶,对她说了好多话,老太太因此记忆深刻,记住了她的名字。
也该她笨,一个脑子出了问题常丢三落四的老太太,怎么会记得住她的名字?
一切,原来,都不是她所想的那样。
突然发现曲家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也不是真的对她好时,只有一股浓重的失败感涌起,她狼狈地惨白了一张脸。
都怪她失了忆,所以不曾记得矍冰雪的小名,才会闹下今天的这场狼狈!
“还有什么不平衡的吗?”矍冰雪问,颊角挑得极高,满是邪气。
卓凌晚已如木雕,不能动,不能说,不能呼吸。
满意于她这副样子,矍冰雪踏着高跟鞋离去,那细微的咚咚声直敲进了卓凌晚的内心深处,勾得那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在发痛。
她觉得连周边的花草都在向她指手划脚!
卓凌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小区的。只记得走出去时,全身轻飘飘的,仿佛连内脏都没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灵魂。好像全身轻松,又好像沉重到再也无力负重,她根本理不清楚。
就这样往前踱,一切都像做梦,只有矍冰雪的那些话在反反复复地响,声声砸在她的心脏上,砸出一片血肉模糊!
“想死了吗?”一阵车风贴身而过。那车里急打方向盘的司机朝她露出愤怒的表情,狠狠地骂。
车子离去,她却被车风一带,身体不稳,一屁股坐在了车道上。她是怎么走到车道上来的都不知道。
后面更多的刹车声和骂声,她全然听不到,只呆呆地看着那张张愤怒的脸庞,遥远得就像是一团幻影。她闭眼,摇了摇头。
“怎么会在这里?”身子突然一轻,耳边有人出声,磁性低沉如大提琴音,还很熟悉。
他曾不止地一次地向她表达过厌恶,认定她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清楚地知道他对这种女人的厌恶,而现在,他却要为这种女人而离婚?
这样的结果,她不接受!
“如果因为这样就要离婚,我不同意!”她转身往外就走,不愿意再多呆一分钟。
并非她要真的阻止曲子桓寻找幸福,只是矍冰雪太可怕了,已经配不上曲子桓。曲子桓在她的心里是正直的化身,这样的矍冰雪只会拉低他的身价!
她爱的男人,怎么可能被人这样亵渎!
她的心绪烦乱,但为曲子桓抱不平的态度却很明确。
才走到门口,臂上便一紧,她的脚步生生被阻住。她回头,看到曲子桓握紧了她的臂,身体慢慢朝前倾,最后跪在了她面前。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个正直勇敢有谋略的男人竟然朝她跪下!她吓傻了,整个儿愣在了那里。
曲子桓将头用力靠在了她的腿上,声音低而哽咽:“凌晚,就当我曲子桓对不起你!但,我必须跟你离婚!你可以说我屈服了矍冰雪,但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不能因为家庭的不健全导致他的心灵扭曲,对不起,凌晚,我无法兑现对你的承诺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卓凌晚只觉得一盆盆冰寒的水从头顶浇下,全身冰到透骨!
只是,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明白曲子桓的意思。蒙蒙是他的骨肉,他没办法看着矍冰雪毫无底线地利用他,最终毁掉他!最好的最理想的结果是:和矍冰雪在一起,给蒙蒙一个完整的家!
眼睛胀得发痛,早就发红发烫,她却硬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却觉得这个世界荒唐的可以。用心追求的人,最终一无所获;无恶不作,不择手段的人,却能胜利而归!
讽刺,讽刺,太讽刺!
低头,看着曾经顶天立地的男人变成现在这般曲膝悲伤的弱者,她已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她自己的心也乱极了,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她退开,靠在了门上,脸不再对着她,只看向外面,“让我想想。”说完,她抬脚走出去,开门时,两滴滚烫的泪落了下来。
“蒙蒙,来,奶奶抱。”
小区里,卓凌晚与回来的白秋萍还有矍冰雪迎头相撞。她一抬头,看到白秋萍笑嘻嘻地抱着蒙蒙,脸上慈祥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就这么相碰,两边皆是一惊,白秋萍的脸上略略有尴尬之色,垂头不去看她。卓凌晚不去关注白秋萍,只将目光投在矍冰雪身上。
矍冰雪目光淡然,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自觉。卓凌晚想到了屋里那个为她而屈膝跪下的男人,怒火涌了上来。
“我要和你谈谈。”她道。
矍冰雪大方地点头:“可以。”
白秋萍有些担忧地看回来,矍冰雪挥了手,“妈,你们先进屋吧,蒙蒙该饿了。”说完,她率先朝僻静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