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为什么要这样狼狈啊,为什么作梦都让郁靳弈看到自己的狼狈?她没有回答,虚软地闭上了眼睛。
郁靳弈没想到一个女人会在路边晕倒,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是卓凌晚。
她不是向他展示自己的幸福吗?是不言之凿凿地说要和曲子桓好好过,绝对不背叛他吗?既然如此,又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付明堂从后面跟了过来,看到卓凌晚,很快认了出来:“是曲太太,要通知曲先生吗?”
郁靳弈摇了下头:“不必了,和德国那边的见面会你代我去,把车留给我!”
付明堂明显愣了一下。但他终究年龄比郁靳弈长,也比较稳重,并没有多说什么,点了下头,转头给郁靳弈拉开了车门。
直到郁靳弈开车离开,他才找了辆的士朝目的地而去。
郁靳弈一面开车,一面回头看卓凌晚。卓凌晚虽然闭着眼,显然没并没有晕倒或是睡着,只是神智有些迷糊。
她那苍白的脸上没有半份血色,跟张白纸似的,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事情。而能让她变得如此失态的,怕只有曲子桓了吧。
曲子桓,当底对她做了什么!
他没有带卓凌晚去家里,因为家里有七月,他自然知道她发给七月的那条语音信息,那条信息还是他亲口解释给七月听的。
最后,他把她带进了诺林酒店。
将她放在沙发上,他进去拧了一面毛巾,给她擦脸。她难过地偏开了脸,抬眼看到他,眼里流出略略的惊讶,也仅此而已。今天的她跟那天那个义正严辞地与他拉开关系的卓凌晚差之千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忍不住脾气,压着脸问。
卓凌晚摇了摇头,似上了慢动作,最后,虚弱地再次闭上了眼。
“没有事能把自己弄成这个鬼样子!”郁靳弈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她这样,就会腾起了股怒气。他并不是那种会把情绪放在表面的人!
最后,却把她搂在了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舒服,安全,卓凌晚冰冷的身体渐渐感觉到了暖意,血色回复了一丝丝。她伸手,反抱住了他,用力去吸食他身上的味道。
她的依赖让他惊讶。以前的卓凌晚几乎不主动朝他靠近,除了那次酒后的强吻。想到那个吻,他的神色又是一凛,脸上竟泛起了不一样的光泽。
生怕自己真的对她做出什么来,他将她推开:“先去冲个凉,好好休息一下。”她没有动,身体软绵绵的,全身得了软骨病似的。
从进来到现在,没哭也没有发作,越是这样,越让人担心。
最后,他不得不亲自抱她进浴室。
确实,曲子桓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就算矍冰雪打掉了孩子马上就跟别人好,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算了吧。”卓凌晚知道曲子桓在意的是自己,最后站了起来。一切都已经确定了,还有什么好坚持的。
矍冰雪倒出人意外地坚持:“不,一定要测。”她甚至主动把曲子桓推去抽血,亲自带着血液样本去了试验室。
卓凌晚知道,自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她默默地转身,朝门口走。
“结果出来,我就给你电话。”曲子桓迎过来,低声道。他的表情晦暗到了极点,可见已差不多认可这个事实。
卓凌晚吃力地点了头,几乎逃一般从医院跑了出去!
外面,明明阳光灿烂,她的身体却一片透骨凉!原以为柳暗花明,不过是假象!原本因为在医院里呼吸不畅才跑出来,可是跑出来后,她的这种窒息的感觉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更加严重。
不管她怎样用力吸气,肺就是硬梆梆的,一直处于缺氧状态。她差点支持不住跌在地面上,好在及时扶住了东西。
最后,她逃进了工作室,把自己锁在工作室里一天一夜。
直到天亮,她都没有等到曲子桓的电话。情况到底怎样了?
尽管看不到希望,卓凌晚还想期盼奇迹。她苦苦冷守了三年多方才等到曲子桓的回首相顾,才得到这些日子的甜蜜相处,要拱手放开,又有几人做得到!
他不打电话来,或许真的发生了变化?是矍冰雪又用了什么方法欺骗他被他发现了?还是蒙蒙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他们弄错了?
胡乱地想着,终究没有得到结果,卓凌晚还是决定回半山别墅去看看。一天一夜没有回家,至少也要将自己狼狈的一身清洗一下。
白秋萍竟然在家!
卓凌晚发现这一点时,微微愣了一下,马上有些明白。昨天刚被矍冰雪和蒙蒙的事搅乱心思,今天自然是没有心情去打麻将的。白秋萍也看到了她,对于她的彻夜不归没有像从前那样冷言冷语,而是眸光闪了闪,略略有些不自然。
卓凌晚低了低头,算是打招呼。知道白秋萍也因为蒙蒙的事而伤脑筋,没打算打扰她,朝楼上就走。
“奶奶!”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惊动了室内的二人。卓凌晚才行到半道上,愣了一下方才抬头,一眼看到矍冰雪抱着蒙蒙从楼上下来,声音,正出之于蒙蒙之口。
她彻底地愣在了原地,看着矍冰雪脸上越来越明显的得意之色,慢慢转回脸去看白秋萍。
白秋萍脸上依然保持着刚刚的表情,卓凌晚现在才知道,她的表情叫做尴尬。
矍冰雪和蒙蒙从楼上下来,这说明了什么?
“不管你愿不愿意,蒙蒙都已经是我们曲家的孙子了。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孙子流落在外,所以,让他们搬回来住了。”白秋萍开了口,直白地解释了一切。
她的语气虽然冷,但跟往还是有所区别,没有那样咄咄逼人、尖酸刻薄,想必,她的良心还有一丝发现,知道矍冰雪和蒙蒙住进来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
卓凌晚被击得大退了一步,一时间苍白了容颜,只低声问:“这是曲子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