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相拥而眠

“奶奶。”推开门去,曲子桓脸上尽是温和的笑意。

曲奶奶正在吃力地纳着一个靯底,听得声音抬头,歪了一边老花镜却笑了起来:“桓桓和晚晚来了啊,来得正好,我给你们一人做了一双鞋。”

曲奶奶的脑子有些不好使,一直记得过苦日子时没鞋穿的时候,所以最热衷的便是给身边人做鞋。卓凌晚的柜子里藏了不下二十双她做的布鞋。

她拿着鞋转身过来,看着手牵手站在一起的二人,再次眯眼笑了起来,边笑边点头:“好,好,好。”

卓凌晚及时抽了手,来到曲奶奶身边,坐下去和她说话。曲子桓低头看看自己空掉的手,再看了看卓凌晚,眼眸沉了沉,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走过来,挨着她坐下。

“晚晚好久没给奶奶梳头发了,您看,我梳子都带来了。”她从包里掏出一把古朴的木梳来。曲奶奶看了,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线:“还是晚晚乖。”

卓凌晚笑着一点一点地给她梳,看着这张皱起的像花儿一般的脸,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梳完头后,卓凌晚又打来水给她洗脚,按摩。她的动作很小心,手上的力度掌握得刚刚好,因为专门学过。

以前学这些,是知道曲奶奶对曲子桓的意义,有点爱屋及乌的意思。渐渐与老人相处下来,她觉得老人对自己比父母还要亲和,不觉中喜欢上了曲奶奶。

为她服务变成了一种乐趣。

看着孙媳妇如此卖力地为自己做事,曲奶奶忍不住又是一翻夸赞:“看吧,看吧,就晚晚最好,也不嫌我这个老太婆烦,一点年轻人的坏习气都没有。桓桓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待晚晚哟。”

“嗯。”曲子桓低低地应,答之前明显犹豫了一下。

卓凌晚的心酸了一酸,虽然知道这种事不可能发生,但终究是夫妻,总还是有期盼的。

怕心事显露得太过明显,惹曲奶奶生疑,她调开了话题,找些话题逗老人开心。

曲奶奶笑过一阵,把曲子桓的手牵过去,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她感觉到了来自他掌心的干燥气息,不自然地缩了缩手。以为他会放开,哪知,他却把掌压过去,握上了她的手。

卓凌晚没有吭声,也没有再退缩,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做给老人看的。

曲奶奶没有发现他们这细小的动作,只关注自己的话题:“晚晚,你不知道吧,桓桓小时候跟着我可苦了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这是她的惯用开头语,接下来便开始讲述曲子桓和她在一起度过的那些苦日子。

这些故事每一次来她都要讲一遍,卓凌晚几乎能倒背如流。像往常一样,她安静地听着,很感兴趣的样子。曲子桓就坐在她的旁边,对于曲奶奶,他的孝顺超出想象,此刻,也低头听着,没有流露出半点的不耐烦。

他身上的温暖透过衣物源源传过来,浸入卓凌晚的肌肤,直透心底。他的孝顺和敢于担当,都是卓凌晚所喜欢的,即使知道了他和矍冰雪旧情复燃,她还是无法否定对他的贪恋。

她的身子不由得贴了过去,尽情汲取着他的温度。

卓凌晚感觉到了温暖,唇角扯了扯,朝他贴近。郁靳弈满意地扬唇,把他们更往怀里拥。

卓凌晚迷糊间被光束惊扰,这才睁开眼来,看到外面已经大亮。她习惯了拉窗帘睡觉,所以会被强光刺醒。

身体微微扭了扭,随即看到了怀里的七月。她的脑袋蒙蒙的,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一直在医院里陪七月。

没想到竟睡着了。

臂上的箍紧感因为清醒而传来,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背正贴着某人的胸口,而那人的臂将她与七月束在一起,拥在怀里。

她尴尬地扭头,马上看到了那张俊美高贵的脸。不出所料,真的是郁靳弈!他怎么会睡在床上,还以这样姿态拥着她?

他拥得并不紧,臂环绕在她的腰部,那么理所当然有习以为常的样子。好像,他们本就是一家人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apiddot

脸,噌地红了起来。她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卓凌晚,你要不要脸!

郁靳弈没有醒来,眼睛依然闭着,显得一对眉毛更加英挺。每一根都长得恰到好处,使得他一对剑眉比画的还要规整好看!

他的额头不同于曲子桓,是很高的那种,据说拥有这样额头的人都很聪明。他的鼻子挺立,微微钩起,唇抿成刚毅的弧度,好看又显高贵。

第一次被男人圈在怀里睡觉,却被这个男人所迷恋。连卓凌晚自己都没想到,被这个还不算了解的男人拥在怀里,她竟没有被人侵犯的感觉。

她疯了么?为什么反觉得这样的拥抱是一种温馨?她一定是疯了!

只是,他真的跟曲子桓很不同。

昨天她犯了那样的大错,他却没有像曲子桓那样对她冷语相向,甚至主动为她开脱责任。

同样是极爱的人受伤,怎么会有如此不同的态度?

她忍不住再去看郁靳弈。

一阵音乐声响起,是手机铃声!她记得郁靳弈的手机调的就是这个声音。她迅速闭上了眼,果然,片刻后,身侧的那个人动了动,而后,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我知道了,马上。”

声音消失后,床轻轻地弹了起来,他已经离去。直到听到闭门声,卓凌晚方才敢睁眼。身侧,还留着他的痕迹,体温也未散去。她伸手,抚了上去,暖暖的,鼻息间一种清风般的味道萦绕,久久不去。

卓凌晚迷迷糊糊地回了工作室。背部和臂处,腰间,似乎一直留着他的温度,使得她的心跳始终不能平稳。

她一遍一遍地说服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是彼此的过客,却全无用处。她最后只能无力地抓一把发,深深叹气。

“老板,曲先生来了。”程圆走进来,对着她低声道。

卓凌晚的头猛一抬,刚刚的烦乱变成了警戒,“他怎么会来?”难不成矍冰雪又耍了什么诡计让他误会了?还是那天的事他没有释怀,找她来算账了?

“要不要我跟他说您不在?”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不安,程圆提议道。